整理好兒子的衣襟,秦母抬起盛滿淚水的臉,屋外秦詮已經十分不耐煩的在催了,秦月禹走到他的麵前,銳利的眼神仿佛能射穿人的內心,沉聲道:“照顧好娘,這事我幫你背,不然的話,相信我,秦家還是不會好過的。”秦詮不留痕跡的退了一步,對這個平時總是淡淡的,但還是讓人忍不住懼怕的兒子很是反感。
一回頭,最後看了眼自己的娘親,秦月禹毅然轉身,走向淩傲派來的馬車,一瞬間天地隻留下娘的哭聲。
“皇上,丞相已經到了,正於殿外等候。”淩傲眼皮都沒抬,隻吐出了一個字“宣”。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把好聽的聲音響起,“臣秦月禹,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四周靜悄悄,淩傲宛若未聞,隻是專心於手中的奏折。秦月禹認命的閉了閉眼,早該知道落在這位喜形不於色的君主手中不會好過的,他沒有再重複,隻是一直跪在冰涼的地板上。
一直等到淩傲批完手裏的奏折,才抬眼看了看秦月禹,離剛才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了。淩傲仿佛看見秦月禹時吃了一驚,連忙叫秦月禹起身,還裝模作樣的自責了幾句,可臉上的表情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秦月禹扯了一個虛弱的笑容,腿早已跪得麻木了,幾次想起身,都又摔下去了。等到秦月禹的腿摔得重新有點痛覺時,淩傲才悠悠地叫來太監幫忙扶起秦月禹,而自己卻徑自走向偏殿,去享用宮人們早已準備好的飯食。秦月禹沒有得到淩傲的準許是不能與他同桌吃飯的,隻好讓人領著回去自己的房間,早早的歇下了,一整天幾乎沒有進食,在加上腿上時不時傳來的痛楚,秦月禹一夜無眠。
第二天天還沒亮,秦月禹就被叩門聲吵醒了,門外的太監笑得諂媚,道:“皇上讓您於偏殿等候。”看看天,早朝也許還不用這麼早,秦月禹點點頭,收拾了一下,就跟著出去了。
太監將他領到門口,打開門一看,果然沒人。秦月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隻好轉而看向牆上懸掛著的畫,正看得入神,淩傲涼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丞相好精神啊,看來朕多心了,還以為丞相剛來會不習慣呢?”言辭中的諷刺意味濃重。
秦月禹回頭朝淩傲行了一個禮,然後垂首立於一邊。淩傲碰了個軟釘子,指著秦月禹,命令他替自己更衣。秦月禹低聲答是,接過侍女手中的衣服,一件一件的仔細穿起來。
淩傲自上而下的俯視在他腰側別玉佩的秦月禹,修長幹淨的手指,衣領上露出的一小段白晢的頸脖,低垂的眼睛,濃密的睫毛,淩傲該死的發現,自己的下腹居然被秦月禹的幾下動作就產生了反應,他有點惱怒的看看渾然不覺的秦月禹,手用力一拂,重心不穩的秦月禹就這樣被淩傲掀倒在地,而始作俑者大步跨過,帶著一絲自我厭惡與報複的快感,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秦月禹,徑自朝門外走去。
下朝後,淩傲走向禦書房,眼睛直視,嘴裏卻在問著跟在一旁的太監總管李德貴:“丞相現在在哪裏?”李德貴彎腰低聲回道:“回皇上,丞相從早上開始就待在偏殿了,哪裏也沒去。”淩傲哼了一聲當作回答。想起秦月禹那副淡淡的樣子與眼中的清澈,淩傲就一陣氣惱,憑什麼?秦家那些肮髒的人憑什麼能夠擁有那種眼神?想起自己這些年手中染上的血腥,要不是因為秦家,自己也不會變成這樣。嗬嗬,想必那個秦月禹也是一個不知人間險惡的溫室花朵,那麼就讓我來毀滅吧,你眼中我可望不可及的清澈。
秦月禹走在回房的路上,揉揉酸痛的肩膀,他的寢室安排在離禦書房很遠的地方,去禦書房恐怕要繞大半個皇城。他知道這種安排一定是故意的,事實上,現在的情況已經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上很多了,大概還是顧慮到這個空有的丞相位置吧。秦月禹正陷入沉思,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伴隨氣喘呼呼的叫喊聲,回過頭,看見剛剛還笑著跟他告辭的小太監飛奔而來,小太監跑到秦月禹麵前,彎下身子喘氣,過了一會才說的出話:“丞相???皇上叫您呢,您快去吧。”秦月禹歎了一口氣,無奈跟著小太監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