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正揮舞於明黃色折子的筆略頓了頓,隨即淩傲低沉的聲音響起:“進來。”回音在空蕩的殿堂裏還未散去,一條黑影快速閃過,一聲輕輕的著地聲,一個身穿黑色衣袍的人已經穩穩當當的跪在淩傲的正下方。

“查的怎麼樣?”坐在龍椅上的淩傲連頭都沒有抬,仍在低頭專注著。

“吾皇英明,秦詮一家果然在丞相入宮的第三天舉家遷往衡州,現在已經在狄州停頓休息,估計會在明天下午到達。”黑影用那仿佛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回答道。

“哦?遷往衡州?”淩傲露出一抹譏諷的笑,“看來秦詮這些年還賺不夠啊,現在還敢往最貿易最頻繁的衡州走,嗬嗬,不怕死的家夥。”

“請皇上指示,接下來是要

”言辭中意思不言而喻。

淩傲放下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懶懶道:“先這樣吧,看看他能得意多久,等時機一到我自會下令,你繼續看緊他,別讓他搞出太大的動作,適度阻止

意思你懂吧?”眼波流轉,風情萬千。

“臣明白。”又是一陣風,惹得置於桌上的蠟燭搖曳生姿,剛剛那個仿佛於黑暗合為一體的黑影已經不見所蹤。

正想移步禦花園的淩傲在打開殿門時,遠遠看見一個跑得很急的太監跌跌撞撞地往這邊來,看見皇上便一股腦的跪下去,顫著聲音道:“皇

皇上,丞相他

病了,請皇上宣禦醫來看看吧。”

淩傲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正瑟瑟發抖的小太監,臉色頓時發黑,泄恨似的一腳踢向他,怒聲道:“別跟我說秦月禹的事,再來我砍了你腦袋。”說完一拂袖,揚長而去。

走在灑滿月光的禦花園裏,剛剛想散步的興致全被破壞了,想起昨天晚上,淩傲的牙咬得死緊,該死的秦月禹。昨晚本想好好懲罰一下他,可看見他那副死模樣,手就下不去了,他可沒有奸屍的癖好,可又撩撥得自己欲火焚身,沒辦法才往洛霖閣去**自己的欲火與不滿。他就不明白,秦月禹那個死腦袋順著他一下就那麼難嗎?自己

自己明明

已經不那麼討厭他了。想到這裏他有嘔得要命,對這自己就那副死模樣,他可沒忘記秦月禹與泰彌相視而笑的那一幕,該死的。

柔和的月光下,一個身著龍袍的俊美男人的高大身影映照在波光粼粼的蓮花小池裏,腳下用力踢著小石泄恨。此時的淩傲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像個妒婦,也完全忘記了秦月禹生病這一事實。

病來如山倒,秦月禹現在已經充分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伸手按摩了一下太陽穴,頭疼欲裂的感覺讓他皺緊了眉頭,眉間隱現痛苦之色,秦月禹也不是沒吃過苦的人,不過一臉的隱忍之色令人忍不住想好好疼惜。

門外的小太監很著急,聽著裏麵丞相微微痛苦的呻吟聲不知所措。想跑去叫太醫又想到昨晚皇上的話頓時就嚇軟了腿,可是不去丞相又

那個表麵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丞相其實是好人,整個宮殿的人事實上都是很喜歡他的,沒有什麼架子的主子其實是很難找的。心裏還是不忍,轉身跑開。

淩傲再看見昨天那個小太監匆匆忙忙跑來時,正在心不甘情不願的陪著泰彌,向他介紹著奕國的風土人情。畢竟是作為北遼國的使者前來的,也不能太失禮了,況且還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不過,這個泰彌不知是太遲鈍了還是裝出來的鎮定,一路上總是一臉正在用心傾聽的表情,還時不時與北遼國的情況作著對比,看得淩傲在心裏暗暗的翻白眼。

看著那個趴在地上的瑟瑟發抖的身影,泰彌心裏不忍,在北遼那個地方,並沒有中原那麼規矩,大漠裏粗狂的男兒也不會甘願跪在別人的麵前,除非是一個他自己十分崇敬的人。像中原這些規矩,去到那個男兒都大杯大杯地喝酒的地方隻會讓人覺得是在侮辱人。看了眼臉色陰沉的淩傲,泰彌笑著朝他說:“皇上,有什麼事先叫人起來再說吧,我先去前庭那裏等你。”說完還附贈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淩傲不好拂了泰彌的麵子,見他真的要往前庭走去,便叫著了他:“王子留步,讓你見笑了。”開玩笑,為了一件小事怠慢了他,實在是不值得,更何況,擺明也不是什麼國家大事。回頭朝那個冷汗流了一地的小太監輕聲說了聲起來吧,到底什麼事?

小太監顫著聲道:“回皇上,是

是關於丞相

他確實是病得厲害,小的就

就想著請示

”,話沒說完,就被泰彌打斷了,“丞相?是說月禹嗎?”“

是。”小太監迷糊著答道,沒留意到一旁淩傲那比剛剛黑上了好幾十倍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