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歌聲慢慢停止,甚至就連喊殺聲也消失了,似乎一切又都恢複到了昔日的平靜。
“這就是人!”鄭旭汪緩緩道,“一定要到生死關頭,才懂得要同仇敵愾,然而一旦敵人消失了,就又變得散沙一盤!”
“不過,這似乎還是比永遠不明白要生死與共要好一些!”絕煞魂聽完鄭旭汪的話,看了看他道。
“那有什麼區別呢?”鄭旭汪和氣地笑道,“總之,現在一切都已為時過晚,就憑外麵一幫烏合之眾,根本休想阻止主人的大業!”
“何況,馬上會有一個人讓外麵的人土崩瓦解!”一旁的水行者桀桀笑道。
“哦,主人莫非還有什麼大人物安排在昆明城裏了?”絕煞魂好奇地看著鄭旭汪道。
“大人物?需要嗎?”鄭旭汪似乎很好笑地看了絕煞魂一眼道。
“其實,這個人是監教也認識的。”水行者非常認真地注視著絕煞魂道。
“什麼人?”絕煞魂瞟了水行者一眼,冷冷地問道。
水行者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很開心地望著絕煞魂道:“阿茹娜!”
“阿茹娜?”
“對!”鄭旭汪很肯定地回答道,“王阿茹娜!”
“王阿茹娜?”絕煞魂好像很不解地重複道,但心裏卻已經在苦笑。
“對,王——阿茹娜!”鄭旭汪重複道,“你說,當王儒發現自己的女兒忽然變成他的敵人的時候,他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我不知道,”絕煞魂淡然一笑,搖首道,“但這感覺一定不會太好!”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很想親眼看一看!”鄭旭汪似乎很憧憬地道。
“就在這裏看?”絕煞魂茫然地笑道。
“這裏不好嗎?”鄭旭汪詫異地問道,似乎根本無法理解絕煞魂的話。
絕煞魂已經無話可說,他很清楚,他現在所能做的就隻有等待,等待一切事情最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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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人已帶領著五百餘人離開了。
壯漢的眼中有淚,但這淚卻不能滴下,因為一旦滴下,就會有一種很糟糕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開來,或許,這十數萬人的意誌也將在那一刻瞬間崩塌。
人群外圍爆發出喊殺聲,夾雜著怒罵的聲音。
“狗雜碎,來啊……”
“媽的,爺爺拚著一條賤命了……”
“好,老子又宰了一個……”
“兄弟們,咬啊,叫著幫畜牲看看,我們的牙也不白長……”
這些聲音在十餘萬人的靜默中分外清晰,每一個人都極仔細地傾聽著,仿佛能從其中聽到自己爺兒夫君的聲音。
一切的聲音終究還是慢慢衰弱下來,最後,隻剩下了一個人的聲音。
“哥想妹妹啊,就像蝶戀池邊花……狗雜種!往爺身上下嘴啊!妹妹走過啊,哥心樂開了花……哥哥想……啊!狗/娘養的,照爺來啊!哥哥想……啊!老婆——來世……我還要你……”
終於,這聲音全然消失不見。
人們的眼中都已順潤,誰也不清楚,誰是他的老婆,年輕的妻子們紛紛除去頭上的發飾,朝著聲音消失的方向淒然靜立。
“兄弟們,別忘了今天,別忘了剛才的聲音!”壯漢竭力抑製住眼中的淚,亢聲高喊道。
“依我看,你們最好還是忘了的好!”一個冷得像冰一樣的聲音忽地從壯漢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