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羿在河源接到梅州光複的報告後,心中徹底鬆了口氣,鄭元舉三月底丟了河源,四月初再失梅州,已經被逼至無路可走的絕境,將被迫提前進行主力決戰,現在戰場主動權已經牢牢掌握在他手中,隻等鄭元舉來上鉤了。
查元尚憂心道:“殿下,若是鄭元舉不上鉤怎麼辦?”
龍羿成竹在胸,笑道:“有孤在這裏作餌,他怎會不上鉤呢!”
宇文同立即領會到他的意思,笑道:“殿下看準鄭元舉非是膽小謹慎之人,他要是怕事之徒,就不會鬧出嶺南戰爭來,照他的暴躁脾性,吃了虧是一定要親手扳回來,太子既然來了廣東,鄭元舉隻有正麵擊敗或俘獲殿下,才有可能重新反敗為勝,洗去他身上的叛亂罪名。”
查元尚失色道:“宇文同,你不會真要用殿下來做引誘鄭元舉上鉤的餌吧?”
宇文同無奈地聳聳肩道:“殿下要求速戰速決,這一招是見效最快的手段了。”
查元尚又扭頭直盯住龍羿,道:“殿下,您”
龍羿輕咳兩聲,擺手道:“查總監且安心,孤已經把下一場戰役的指揮權全部交由宇文將軍負責,你還是多幫著孤在戰略上多多參詳吧!”
查元尚直到龍羿把戰場指揮權全權交給了宇文同後,才真正鬆了口氣,太子雖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軍略奇才,但戰陣實地指揮則就是另一回事,戰場上情勢千變萬化,什麼可能都會發生,沒有經曆過多次實戰的經驗成竹在胸,任何人也無法準確把握住戰陣上的每個突發瞬間,及時做出正確的判斷,包括查元尚自己,也並沒有信心能實地指揮好雙方這數十萬大軍的會戰,太子監國不久,威未立,權未穩,此次南征絕對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查元尚對宇文同的信心卻又是大不一樣,宇文同畢竟是平定過暹羅之亂的南國名將,名列安南三傑龍虎狗之首,自然有他的一番能耐。由受到陳慶之大力推薦的宇文同來坐鎮中軍,及時把握戰場脈動,查元尚自是信得過。
當他將注意力轉回龍羿身上時,又大大震驚了一番,年輕的太子不僅沒有因為交出指揮權而展現出絲毫的不悅,反倒興致勃勃的觀察並咀嚼著宇文同針對戰場情勢發出的每一道軍令,不時低聲與孫思正等隨侍將領討論起來,渾然忘記了自己才是最高統帥的監國儲君身份,現在的龍羿,更像是一位事不關己的遊戲旁觀者,而這,正是一位大軍事家大戰略家應有的風範。“隻要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成為呼蘭人的征服者,一定會的。”做為一個險些成為呼蘭人刀下亡魂的老兵,他全身的血頓時沸騰不已,在心底如是默默念道。
鄭元舉的心情在接到梅州失守的消息後,則是壞了個底兒掉,他找來畢海豐道:“現在我被那小子給逼上絕路了,須得立刻東進,幹掉他們,洗刷恥辱!”
畢海豐平靜地道:“大帥準備如何部署部隊呢?”
被他的平靜神態所感染,鄭元舉深呼吸幾次後,才道:“以前廣東廣西兩省共有十六萬陸軍,兩萬海防營(也叫海岸警衛隊),一萬海軍(就是南洋通商護航艦隊);臨開戰之前我以嶺南大都督的名義又征召了十六萬新丁入伍,總兵力達到了三十五萬;現在徐如鬆、溫平二人帶了八萬人駐守粵東粵北,蔡確部的四萬人覆滅在河源,桂林馮好那個牆頭草的兩萬人就更指望不上了,這麼算下來,貫日軍團還有二十萬兵力,扣除駐防廣州、惠州必需的六萬人,我準備帶十四萬人出征;龍羿那小子主力一路有十九萬人,目前進駐河源的有十五萬,兵力大致相當,雙方共計近三十萬人的主力決戰,想想就令人興奮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