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一劍的風采(1 / 2)

西岐宮,獨屬於李華堂的舍裏之中,於正廳之處,案幾上盡是瓜果器皿,金樽之中更是盛滿美酒。

此時,李華堂就跪坐在案幾之後的坐墊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卻果真有著幾分屬於君子,屬於未來隱皇的風儀!

也就是這個時候,張濤被髒兮兮帶入了正廳。

張濤抬頭之間,入目所見便是李華堂這堂堂正正的一幕。

君子與張邑相遇時對比,似乎更有威儀了!

心下端正下來,想到先隱皇李烈大人的囑托,張濤苦澀一笑,本打算回到張邑,跟情寶廝守終生,男耕女織,再不管這凡俗之事的。

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吧,好歹,君子的威儀並不見得就比不得李烈大人。

甩開思緒,張濤微微拱手,執空手禮,向著位於主座的君子一拜:“君子!”

李華堂這時才裝模作樣的從那正襟危坐的樣子中抬起頭來,沉穩的目光緩緩掃過肅穆站立的張濤。

入目,那張清秀冷峻的臉龐上有著無法述說的滄桑,似乎是飽經世事。

可怎麼看,也不過隻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啊,放在公卿之家,不過及冠的年紀,為何卻是不世出的劍術高手,同時還是享負盛名的天下第一劍客——邵氏良的弟子呢?

這些紛雜念頭褪去,李華堂才伸手遙指左邊案首,道:“張子,請入座!”

張濤收回看向君子的目光,走向左側案首,一本正經的跪坐下去,這才開口道:“數月不見,君子風采更甚往昔了!正如詩言:威儀抑抑,德音秩秩。無怨無惡,率由群匹。受福無疆,四方之綱。之綱之紀,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於天子。不解於位,民之攸塈。”

正如孔子所說,不學詩,無以言。三代以降一直到戰國初年,人們說話都喜歡從詩經中摘抄句子,借以諷刺或隱晦傳達某種意思。這就是聞玄音而知雅意的由來了,同樣也是李華堂最為煩躁的情況了。

張濤此時整出這幾句《假樂》的句子,除了誇讚他的威儀風度之外,更深的卻是在勸導他要無怨無恨,要各種真善美、高大上。

雖然勉強能整明白別人用《詩經》要表達的意思,可讓他用《詩經》來與人對話,李華堂自認沒那水準。

於是,李華堂煩躁的揮了揮手:“張子何故如此?整個李氏隻剩張子與我,張子便是我如今最親近之人,有什麼話,皆可直言!”

明明就是整不來,還特麼解釋的這麼煽情,這麼高大上,21世紀的教育果然沒白搭……

張子再行空手禮:“濤,惶恐!”

“張子不必如此,親者直言,天地之理!”絞盡腦汁,終於弄出這麼一句對白來。

畢竟,以前可沒人對著他說我很惶恐這種話的,而且,就算有,那個時候的李華堂大概會回一句: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可是,可是,哎……

為了打斷這種近乎無休止的客套,李華堂驟然抬頭,目光直視張濤:“張子此來?”

雖然覺得君子言語行為皆顯得怪異,不過日前聽說君子曾大病一場,張濤也不想在這些細枝末節浪費時間,將他曾經允諾李烈大人的話語,擲地有聲的說出:“濤此來,願追隨君子,安隱界,安天下!”

李華堂點了點頭,卻有些為難,隻好做出沉思狀。

良久之後,長歎一聲:“張子遠來,先去歇歇吧。”

張濤欲言又止,最終行禮退下。

於是,髒兮兮帶著張濤去安排給他的屋舍。

這個時候,李華堂才緩了過來,他還是不適應跟古代人交流,所以才會為難,才會三言兩語之間把張濤打發下去了,否則,麵對自家最親近的唯一家臣,少不得痛飲一番。

至於張濤所說的安隱界?安天下?

小爺我心都還沒安下來,安個毛的天下?

端著酒樽,猛地慣了一口,用酒來刺激一下神經,李華堂轉身朝著院子走去。

不管怎麼著,無所事事了三個月,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見四下無人,李華堂便把從小練的十三式太極耍了出來,說實在的,導引術,他也隻會這個了。

就這還是爺爺逼著他學的,要不然,在那花花世界,誰能真的沉下心來,去靜心,去煉精化炁?

不到十分鍾,一套太極拳耍完,又是一套接著來,一套接一套,似乎想讓自己筋疲力盡之下,再沒有精力去苦惱當下的狀況。

雖然,昨天在祖殿下定了決心,可到今天,閑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心誌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堅毅。

他依然對這個時代,沒有歸屬感,甚至一點不把莫名其妙就壓在他肩上的天下安危放在心上。

他還是那個整天讀書學習泡妹子,偶爾練練真氣的所謂的天書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