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趙熙慢慢地說著話。那邊阿朱一家子帶著阿紫向我們走來。趙熙與段正淳兩人對視一眼,都鄭重行禮。段正淳我是第一次看見,雖然他風流了點,為人倒是斯文正派的。至於趙熙,他從不是無端生事的人,何況大宋與大理也不算交惡。
這廂彼此簡單的問候過,那位段王爺便說明了來意。一是感謝我搭救阿朱,二是想要我看看他女兒阿紫的眼睛。
我雖不喜阿紫,但一雙父母殷切地看著我,都是一番拳拳愛子之心,便應了下來。可哪裏知道我才碰了她眼皮檢查,那小姑娘猛地打開我的手,叫道:“你別碰我!我曉得了!何平,就是那個喜歡男人的何平!真惡心,誰要你來給我看眼睛了?”
她自己為自己的聰明得意,別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段正淳一行,別說現在有求於人,就是陌生人相見也沒這樣說話的。
我冷笑一聲,拱手說:“既如此,何某別過。”
段正淳和阮星竹一臉歉意,出言挽留。
我著實對這小姑娘沒有好感,便說:“薛神醫與我有些交情。這位姑娘既不要我瞧,回頭我與薛神醫說一聲,去他那瞧就是了。”
段正淳和他那幾個手下神色都有些尷尬。我心下好笑,薛慕華醫人可不是付錢交銀子就可以的。他不問你討來幾招六脈神劍,也得挖出幾招一陽指來。哪有我這裏便宜。
不過看阿朱神色倒是沒考慮這麼多,她對我說:“何公子與阿朱毫無瓜葛,當日也能傾力相救,可見公子……”
“阿朱,不瞞你說,當日救你其中也有蕭兄的緣故。”
“阿朱明白。可阿朱也相信即便沒有蕭大哥,何公子也不至見死不救。阿紫雖然性子刁鑽了些,可也是阿朱同蕭大哥的親人。方才阿朱還聽爹爹說,蕭大哥同段公子和虛竹先生喝酒之時還提到了公子……”
阿朱話還沒說完,阿紫就突然跳起來大聲說:“我不要你求!你算什麼?你搶了我爹爹和媽媽,還有蕭大哥。他們人人都誇你好,你是好人,我蠻橫,我心狠手辣,好人都是你!誰要你說好話?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說好話!”
“阿紫!”旁邊段正淳和阮星竹心疼又羞愧。
我看了眼阿朱,她默默無語,滿臉的傷心難過。我不得不承認,她嫻靜淡雅,卻聰慧至極。每一句話都綿裏藏針。是,若是她一個人,我也會救,但我自己也知道不過就是救一下罷了。可眼下,中間隔了蕭峰,放了段譽。於情於理都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我負手道:“她的眼睛為毒所傷,已無法醫治。”
讓她存了心思去惦記別人的眼睛嗎?我可不是虛竹。
段正淳他們一家三人聽了這話,很是難過,卻也沒太多擔憂,畢竟他們家大業大,請人照顧阿紫一生一世也不難。
阿紫聽了這話不依了,小姑娘紅了眼睛,說話卻刻薄,“你胡說!你這個斷袖,你這個庸醫!我不是瞎子,你自己醫不好,就說無藥可醫。你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