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學禮(3 / 3)

“你做的太多了。”

李暮捏緊他的肩頭。

林放疼的齜牙咧嘴。

氣氛一時間很和諧:邢東程和訪客相擁相抱,李暮和林放勾肩搭背。

章正則把本子遞到李暮麵前,“是你簽,還是邢東程簽?”

李暮按按太陽穴,“我簽。”畢竟是來找他的,至於和邢東程那一出隻能說是他鄉遇故知。

林放羨慕:“這已經是第三個來看你的了。”他們的校規太嚴格,平時出不去,所以外麵人就進來了,這幾天38班同學們的來客人數已經超過10人,以李暮的人氣為最。難過,“都沒有人來看我。”

李暮簽字確認,章正則公事公辦:“訪客必須在十點前離校。”

“知道,謝謝。”

章正則瞥一眼還抱在一起的倆人,沒說話,走了。

李暮和林放也一起看熊抱在一起的那二位。

“小章不容易啊。”林放感歎,“來個人門衛就打他電話,他得找人然後陪著一起去接客,接進來還得送人家回房簽字確認,客人走了門衛還要和他電話確認,留得太晚了他還要負責查房送客。胡述看見他都不敢吱聲了。”胡述把章正則捧上店小二的位置了。

李暮讚同:“黨校的班幹部不是好當的。”紀律委員章正則同誌是血淋淋的例子。“你該去聽講座了,替我……和老邢都請假吧。”就那兩位擁抱了五分鍾還不撒手的樣子看,邢東程今天晚上是不會去上課了。

林放理解,“太可惜了,今天晚上可是國學大師的課,主題是《從‘五胡亂華’到‘殺胡令’看民族團結的重要性與迫切性》!”

“……,好獨特的視角!胡述應該會很感興趣。”

“七點多了,我該走了。”總理大媽走後,少上一天課後,林放同學的課堂紀律有了質的飛躍,再也沒有踩點上課,每次都提前進教室,睡覺!

不舍地看邢東程和來客深情相擁的畫麵,拍拍李暮地肩膀,“我上課去了,你停住。”

轉身,出門,然後,……退回門裏!:(

“小章……章同學……”哎呦媽呀,你是想嚇死誰呀?!天黑了,樓道裏連個燈都沒有不帶你這樣無聲無息站人門口的。

章正則去而複還,手裏拿著電話,“林放,校門口有人找。”

“啊?”林放的表情絕對不能稱之為驚喜。

“一位自稱你前妻的女士來訪。”終於有人來看你了。

李暮恭喜他:“宋副司長來看你了。”

林放一把奪過章正則的電話,——自己的手機就在兜裏呢,但是來不及掏,——十指如飛按鍵,拿起電話都要泣淋了,“姐姐!大晚上你不開會、不喝酒、不打麻將、不睡美容覺你找跑這來幹嘛!”這裏可沒有燈紅酒綠歌舞升平!

電話那頭告訴他來幹嘛。

“等到禮拜天再講不行嗎?……,……,那你別進來,咱們還到後麵欄杆那兒去講行嗎?……,……,……我想去上課,我求知若渴我懸梁刺股我……,……,我現在就下去!”林放合上電話,表情恨不能把手機砸了再踩上兩腳,——是哪個吃飽了撐的發明這隱形狗鏈讓人無處遁形啊!

把手機還給章正則,順便搭住人家手臂,“同學,勞駕,扶我一把,我們一起去接她。”難怪要求紀律委員管那麼破事兒呢,黨校的校規就是人性化,充滿了服務理念。

章正則竟然沒有甩手而去,真的扶住林放相扶相攜地去接人了。

李暮深吸一口氣,過來,把還沒抱夠的倆人強行拉開,“郭兒,鬆手,你快把邢團長給勒背過氣了。”

“呦,老大,您已經升團長了。”小郭司機鬆手,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對、對,升了,升了。”邢東程給自己揉腰捏背,樣子真像快要生了。所以你叫他怎能不緊緊擁抱小郭:不把自己的肌肉繃緊了,他就該被小郭捏死了,。

小郭師傅被李暮領著、章正則押著進門時,頭一眼就看見準備在去聽講座前看一眼又有誰來找李暮、一副圍觀群眾模樣的邢東程同誌了,——林放同誌壓根兒沒進入郭兒師傅的視線!——小郭一個箭步過來推開林放一把抱住邢東程就嚎上了:“營長?營長!真的是您嗎?!我竟然還能再看見您?”

我又沒死,你當然能看見我:(

再見故人,邢東程也很激動,被死抱著時已經斷斷續續地知道小郭的近況了,這會兒脫離了小郭的懷抱,替老下屬打抱不平,“你小子不是轉業去當公務員了嗎?怎麼跑去給人家開車了?”

小郭赧顏:“公務員是公務員,可您知道我這個人坐不住,讓我一直待在辦公室還不如開個車在外麵跑呢。”

邢東程關心小弟的前途:“你轉業有七八年了吧?”

“八年。”感動,營長,不,團長記得真清楚。

“什麼級別了?”

“剛升了副科,虛職。”

邢東程瞪李暮,“你一個處級局長用一個副科當司機?!”譜太大了吧,怪不得人民群眾要求政府緊縮編製呢:養一個公務員的錢夠聘三個司機了。

李暮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是他自己哭著喊著要給我當司機的,而且那個時候我也不是局長。”

小郭當著老領導麵向新(半新?)領導表忠心,“老大,是我一定要跟著我們局座的。”而且剛跟的時候是科座。

老領導挺失落,“你小子認新老大了。”

“局座是局座,老大是老大,你們都在我心裏。”小郭同誌一顆紅心兩手準備。猜測,“老大,你怎麼也在黨校?你要升大校了?”

邢東程義正嚴詞地教育小弟:“不要什麼都往升官發財上靠,軍人也有必要提高黨性素養。”

小郭受教,嘟囔:“還是老脾氣,一不想說實話就拿大道理砸人。”

邢東程一把抓住小郭的後脖子,威脅:“你小子膽兒肥了,別以為你轉業了老子就管不著你了。”

小郭半真半假嚷嚷:“哎、哎、哎,老大,營長,疼。”八年的時間不是距離,真好。

有人覺得不好。

李暮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打鬧,“邢同學,請鬆手,他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小弟了,他是我的人。”

邢東程聞言,大感時不我待,聽話地鬆手。

小郭同誌十分感謝自家局座言辭的委婉,至少局座大人沒有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這句話。

到李暮麵前站好,“局座!”

“來幹什麼?”第一次來人是彙報詳細情況,第二次來人是拿他製定的計劃和措施,順便心記一些不方便留下文字記錄的要求和安排。才隔三天功夫,又有人來了,來的還是小郭,李暮直覺就是出問題了。

小郭看看邢東程,沒說話。

邢東程摸鼻子,“我回避好了。”世態炎涼,隻見新人哪聞舊人!

小郭很內疚,“營長,對不起。”

李暮卻在搖頭,“你說吧,他聽無所謂。”要回避也不是邢東程回避,和前兩次來人一樣把小郭領自己屋裏去行了。

小郭還是猶豫了一下。他要說的不能通過電話,也不能用網絡,隻有躲開人一路進京當麵告訴李暮。

“局座,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