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遇狗屎,算小爺我晦氣。”看清來人的瞬間,王澤不爽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拔腿便走。
這白衣少年也算是王澤的老熟人了。此人名叫陸元,與王澤同為袞州壇縣人,算是同鄉,而且同歲。
陸家是壇縣當地的土豪,有錢有勢,但家教卻不怎麼樣。至少其家中幼子陸元便被教成了一個心胸狹窄,飛揚跋扈的小霸王。
陸元在壇縣可以說平日裏都是橫著走路,但是他也不是沒有懼怕的人……
“賣狗皮膏藥的,怎麼見了本少爺就急著走啊?”陸元眼看王澤要走,立刻有意無意的橫在王澤的去路上,不懷好意的眯著眼打量著王澤,“大家好歹是老鄉,本就該多親近親近才是。”
“好狗不擋道。”王澤厲喝一聲,“姓陸的,不想斷子絕孫就離小爺我遠點!”
被王澤一喝,這陸元的臉上條件反射一般的閃過了一絲懼色,不由自主的就讓開了一條道。
王澤冷笑一聲,大步離去。
緩過神來的陸元頓時羞惱不已。
要說陸元在壇縣怕過誰,那便是王澤了。這個如今年僅十五歲,便高大強壯的如成年壯漢一般的少年,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渾人曾經是陸元童年的夢魘。
陸家在整個壇縣,可以說是無人不怕,無人不想巴結,偏偏王澤這個渾人硬是沒將陸家放在眼中,即便是在陸家最得寵的幼子陸元,惹到了王澤,他也是說打便打了。
在兩人同為九歲那一年,王澤曾手持一把尖刀,其刀頭在離陸元的命根子不足半寸的地方呆過一刻鍾,嚇出了陸元一褲襠的屎尿。
這件事給陸元留下了很大的陰影,自那以後,他一見到王澤就會不自覺的菊花一緊,襠下嗖嗖的發涼。
偏偏王澤家中隻有父子二人,且都是硬板剛直的漢子,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四條胳膊耍起來能擋得住百十條漢子。這樣的人家,便是土豪也輕易惹不得。
於是陸元便在王澤底下硬生生的吃了幾年的癟,發展到後來,甚至見到王澤便要繞道躲避。
這些事,一直是橫行鄉裏,魚肉百姓慣了的陸元最引以為羞恥的事。
好在老天開眼,情況終於出現了轉機。
在兩人同為十三歲那一年,太一教的魂士在袞州境內大肆招收弟子,小小壇縣破天荒的湧現出了兩個千裏挑一的,擁有修魂資質的少年,並成功被太一教招收。
這兩個少年,一個是王澤,一個是陸元。
但到了太一教後,兩人的境遇卻大不相同。王澤雖然修煉極為刻苦,但其修魂資質並不算太優秀,加上他又花了大量時間在武學上,是以兩年過去了,他仍隻是個小小的六等魂童。
而陸元的天賦則極其優秀,很快便受到了太一教的重視,如今已是一等魂童,成為正式弟子也是指日可待。
在太一教,從魂童到弟子,對很多人而言,已經是天塹一般的距離。
整個泰頂峰共有弟子六千餘人,但正式弟子不過區區五六百人,更多的還是那些資質不夠,隻能留在泰頂峰充當學徒甚至雜役,苦熬資曆的各類魂童們。其中不乏一些雞皮鶴發的老魂童。
入教兩年便成一等魂童,已是令絕大多數人羨慕嫉妒恨的進度了。
兩人境遇的改變,以及見識了修魂手段後眼界的提升,讓陸元對王澤的恐懼之心漸淡,報複的心思卻是有些蠢蠢欲動了。
這一日,陸元與幾個跟班閑來喝酒耍樂,幾杯酒水下肚後,陸元又想起了往事,頓時便被勾出了心病。
往昔的陰影一直令陸元耿耿於懷,一刻不曾忘卻。如今,他已是一等魂童,學到了真正的魂士手段,往日的奇恥大辱總該得報了吧?
懷著這樣的心思,陸元帶著幾個跟班,借著酒勁找上了王澤,自然是不可能輕易的放王澤離去了。
“王澤,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窮鬼,有種就跟本少爺單挑,本少爺可不怕你!”摸了摸藏在口袋中的幾張魂符,陸元膽氣一壯,衝著王澤的背影大叫道。
王澤不屑的撇了撇嘴,隻當是聽見了幾聲狗吠,仍是頭也不回的前行。他王澤渾是渾,但也不是一點就炸的炮仗。
事實上,在他那個古板正直的父親的言傳身教之下,王澤也不是隻會一味犯渾。隻要沒觸及王澤的底線,其實他輕易是不會發飆的。
陸元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他眼珠一轉,立刻又道:“你個隻有幾斤臭力氣的窮酸有什麼好囂張的?不就是仗著你那個當過響馬的死鬼老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