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八,壬午月,庚戌日。天恩、三合、臨日、明陰、天蒼。宜嫁娶、求嗣、出行,忌天刑。
驚豔才絕的杜家小姐嫁與名滿天下的西楚公子,不論是誰看來,都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的美事。當今聖上親自下旨允的排場,一大早,迎親隊伍繞著整個城吹吹打打了一天,六十六個童男童女沿街散發喜花喜糖,直到傍晚杜家小姐的花轎進了慕容府這才停歇。
今日的沁香樓不像以往的熱鬧非凡,倒顯得有些冷清。
“白公子,這可是上好的玉樓春,遭這樣牛飲,您不心疼,憐雪都要心疼了。”傾城絕豔的女子坐在窗邊撫琴,嫋嫋仙音卻被眼前酒醉之人無視。
“心疼…”良久,那人放下手中酒杯喃喃“我有什麼資格心疼呢?”
“公子這樣說,倒讓人以為,您對今天大喜的新娘子有什麼想法呢。”憐雪走近,把玉壺和酒杯收走。
白遙飛苦笑“憐雪,白某一直把你引為知己,我心中所想,你又怎會不知。”
憐雪歎“既然沒有資格心疼那人,那為何又故意忽略別人的心疼?”意有所指地看向滿眼焦急心痛的慕白,可惜二人心思皆不在此,竟一時無人答話。
琴聲輕揚,憐雪輕念“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不知不覺月上中梢,憐雪喚來丫鬟“今兒還是請白公子在此歇息一晚吧…想必,這會子您也是不想回府的。”
慕白看著趴在桌上目光癡癡的白遙飛,隻得謝過“勞煩姑娘了。”
憐雪站定“世事多磨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白公子執念頗深,有些看不清罷了。所以,一味牽就,並非上上之選;當頭一棒,未必就是死局。”說罷,深深看了慕白一眼,福了一福,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