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奈落漂浮在半空之中,紫紅色的結界濃膩得像是會流淌下不詳的詛咒,他的身體是人見陰刀的模樣,就與神樂誕生時見到的一樣。
神樂不知道奈落想幹什麼,為何要用著他最厭惡的人類的模樣。雖然,她已經內心隱隱約約的覺得時間差不多到了,但茫然出手並不是一個好選擇,她隻得緊握折扇,戒備的半蹲在羽舟。
“讓你見一個故人吧。”奈落微笑著,一團瘴氣凝聚在他的身後,鼓起的瘴氣中傳出了肉塊拚合的聲音,“咕嘰咕嘰”的堆砌著骨骼、肌肉、神經和血液。
神樂的臉龐微微發白,垂放的素手不自覺的顫抖著。
“呀咧呀咧,這麼快讓我出場嗎?”輕佻的聲音從瘴氣中傳出,一道白芒從瘴氣中出現,漸漸的吞噬了瘴氣,不一會兒,顯露出一名身穿道士服、手持白蓮的妖嬈男子,他戲謔的朝著神樂道:“這麼多天不見,小神樂你不跟我打聲招呼嗎?”
神樂緊咬下唇,白夜是她未曾算到的存在,過往相交的回憶、堯與白夜的關係,還有,那個未知因素的扶桑木。
扶桑木乃上古神木,支撐著天地,這小小的枝椏,也不該是一名妖怪可以掌控的。
況且,堯對她的態度也很值得懷疑不是嗎?
說著什麼掌控權由此至終都在她的手中,可她怎麼看,都隻發現隻有她一人是被蒙在鼓裏。
真是令人很不爽的事實呐。
想著,就連身邊的氣流也狂暴起來了。
“龍蛇之舞!”
天生就懂得的招數,是奈落給予的,還是前身遺留的?
在奈落的觸手繞過她埋下的分離出來的茆的一擊後,神樂笑了。
紅白相間的和服胸口處穿了一個大洞,胸膛心髒的位置是空的,奈落小心翼翼的把那顆跳動著的、鮮活的半顆心髒放了回去,也沒有理會觸手被風刃切斷的一刹那的疼痛。
他大笑著,看著茆驚恐的融合回神樂體中,而神樂本來的傷口開始流出鮮血,不用一會就染紅了布料。
“神樂,你是我奈落的分身!”
說著,奈落發現本該被他控製著身體的白夜動了動,身上蔓延出一股強大可怕的氣息。
“白夜!”奈落低聲的警告一句,“別忘了,你可不會想她死掉吧。”
白夜僵立著,一動不動,緊握的拳頭都用力得浮現出青筋。
奈落滿意的笑了笑,剛把注意力放回神樂身上,腹部卻一疼——
垂首一看,那是一隻披著人皮的怪物。
漆黑的雙眼中沒有任何的理智,隻有野獸對食物的狂熱;那雙白淨的左手現在穿過了他的腹部,卻不染鉛華;身上的衣物無風自飄,他身體溢出了可怕的紅色妖氣。
“白夜……你……”
他另一手以常人無法做到的角度摸到身後的蜘蛛型燒痕,用力一扯,整塊皮肉脫落,露出了裏內深紅色的肌肉和淌流不止的血液。
“低賤的半妖,吾名饕餮。”他輕蔑的一笑,毫不在意的把撕扯下來的皮肉塞進嘴中,將一切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