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的火龍終於侵襲過來,開始在紅葉石楠林中肆虐。
熱浪翻滾,兩人周邊的霧氣被迅速的蒸騰揮發,四周源源不斷的水汽填補已經遠遠跟不上這揮發的速度,濃度正肉眼可見的稀薄下去。
在烈焰的炙烤下,這片紅葉石楠林最外圍的植株,已經開始因失去水分而開始灼燒起來,發出了劈裏啪啦的幹裂爆開的聲音,並有愈燒愈烈之勢。然而方圓千米內的霧氣,在眼前這人的奮力穀催之下,仍似飛蛾撲火般,彙聚成一條粗壯的霧龍,淩厲的向著這片烈火撲去,然後消融……
透過因炙烤而扭曲的空氣,胡思潔甚至可以漸漸看到那名大漢攤主猙獰著麵孔,一步一步向自己這邊走來。而這個被喚作賀超的男人臉上,依然是一片古井不波,看不出有絲毫緊張的跡象。他還是緊閉著雙眼,優雅的揮舞著手臂,似乎一定要將指揮的這首樂曲奏完。
隨著兩人一步一步後退著,這人瘦削的臉上終於也浮現出了一抹不正常的嫣紅,嘴角溢出的血跡亦是緩緩流淌,滴在雪白的衣衫上,點出一朵又一朵鮮紅的花瓣。
一股難言的情緒在她的心中開始激蕩,不知怎的她在這時會居然想起一首小詩來:
氤氳起洞壑,遙裔匝平疇。
乍似含龍劍,還疑映蜃樓……
在這人的感染下,她似乎也忘記了緊張和恐懼。因為麵對著前方喧囂的火龍,始終有著一個單薄卻又堅挺的身影擋在了她的前麵!
時間似慢實快。
不過片刻功夫,漫天的水汽終於被蒸騰一空。煙男麵前也再沒有了絲毫的阻礙,長時間的穀催異能,也讓他累得不輕。不過相比完成任務的誘惑來說,這些都又是不值一提了。
賀超的虛弱他已看在眼中,按照這種異能強度,他隻需再施以輕輕一擊,就能擊倒對方。
而在此之前,他可並不介意再戲弄一下對方。這種掌控全局的將一切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受,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鼻孔裏的兩束白煙,經過了他的催發,化作了兩條靈動的長蛇,向著對麵兩人惡狠狠弑咬過去……
避無可避之下,那人將身邊的胡思潔用力一拽,扯到了自己的身後。兩條白蛇同時擊在了他的身上,連帶著身後的人兒,一起重重的向後摔去。
胡思潔被摔的一陣酸麻,她率先掙紮著爬起,憤怒的盯著露著赤裸裸絲毫不加掩飾自己欲望看著自己的粗豪惡漢,將身前的男子小心的攙扶起來。
然而白蛇又再度襲來。
……
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爬起了。每一次男子都會在最後時分擋在她的麵前,胡思潔的淚水如同噴泉一樣的湧出,卻顧不得擦拭,她咬著牙再一次的將男子扶起。
男子已是衣衫盡裂,口中的鮮血止不住的向外翻著泡沫。然而他卻仍然閉著眼睛在微笑著。
是這世間再沒有東西讓他值得睜眼一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