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仆仆,梅瀟寒遠遠望見慶州城的城門,頓時激動得熱淚四濺。
“阿彌陀佛,謝謝你保佑我在沒被抓到之前到一個這麼多人的地方。”默念一句,他再也忍不住了衝進城去。吃的,我來了!!!
進了一家店,點了數盤菜,坐下就狂吃!兩天了,隻顧逃出寒宮的地盤,哪敢逗留,連吃飯都省了,故此現在見到飯菜比見到親娘還高興。
吃幹抹淨打個嗝兒,喝口小茶喘喘氣兒,舒服!口中叫:“小二,結帳!”手往腰間一摸,唔?荷包呢?
小二麵帶職業微笑在一旁候著,耐心等待。梅瀟寒也笑笑,朝自己的藍布包袱裏摸去。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梅瀟寒又朝小二笑笑:“不好意思,容我再找找!”小二依然微笑,臉色卻由白變青。又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梅瀟寒所有的衣物包裹都翻完了,還是不見銀子的影子。
“客官,您還需要多長時間?”小二哥仍舊微笑,臉色卻黑過鍋底。這小二哥臉上肌肉僵了這麼久,氣色還泛黑,有中毒的嫌疑。
“那個,小二哥啊,今兒哥們運氣不太好,好像錢包被扒兒順去了!”梅瀟寒一臉平靜的回答小二,仿佛被扒的根本不是他。
“嗯!是嗎?那你有什麼可以拿來抵押的?”小二可能是見慣了吃霸王餐的人,臉上沒有憤怒,隻是把微笑收了起來,眯著眼睛一付不屑的樣子。
“出門比較急,好像也沒帶什麼值錢的東西抵押!”
“那好,你跟我來!”小二說。
“幹什麼?”
“我們這兒少個跑堂的,你隻要做夠一個月,這裏值二錢銀子的飯菜錢就可以還清了,那時你再走!”
梅瀟寒想了一下,答應了。吃飯不給錢不是個好習慣,反正也沒地方去,先在這裏安頓下來也不錯。隻是這家店的處事作風也實在奇特,不像其它的店,把你暴打一頓然後直接拋出去,你一定要在空中經過一段優美的弧線落地才叫做吃霸王餐者的完美結局。
先到後院打水洗淨了一身塵土,換上跑堂的粗布衣,戴上看似可笑的帽子,便跟著小二去大堂開工了。不過小二看見他這身行頭倒抽一口冷氣,隻說了一句:“哎呀,我的媽呀!”
掌櫃的見他來了,不知是不是算帳算久了,眼睛算抽了,盯了他半天才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低頭想了想,說:“寒嘯!寒冷的寒,仰天長嘯的嘯!”
“小寒子,去門口候著,看見有人來就去招呼一下,端個茶遞個水,手腳麻利點,別讓客人等急了。”掌櫃看眼睛抽完又繼續盯帳本,嘴裏吩咐道。
“是。”
於是梅瀟寒往門口一站,還沒開始吆喝,幾個大嬸大媽大姑娘就改變原方向向棧衝了過來。梅瀟寒見勢往旁邊一閃,嘴裏說道:“各位大姐,莫急莫急,本店還有位子。住店打尖裏邊請!”
另一旁,小二跟掌櫃的說:“掌櫃的,您還真的是慧眼識明珠啊,留下他,咱賺的銀子都是成鬥成鬥的進了。”
“用說的嗎?你掌櫃的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閑在這兒幹嘛?還不快去上菜!”
就這樣,梅瀟寒在這家寶來客棧耗下了。叫小方子的小二哥跟他混得很熟,(廢話,天天擠一個炕頭,能不熟嗎?)常打趣他,說掌櫃的再不擴展店麵,客棧就快被他引來的成群大姑娘擠蹋了。他回答,小方哥,一整天都在跑來跑去,沒個休息的功夫,你居然還有閑心賞姑娘,精神也太好了一點,明天端菜的活看來不用我出手了。
“瞧你說的,我腰都快累斷了,哪還有那個心思!樂的是掌櫃的,收錢收到手都軟,打算盤打到手抽筋都舍不得停下來歇歇。”
“說的也是!”
“哎,小寒子,你幹完了這個月,還會幹下去麼?”小方子問。他到是挺喜歡梅瀟寒的,長得好看,人機靈,手腳也快,還是個熱心腸。
“應該不會,住得長了會給這兒帶來麻煩!”
“有啥麻煩?”
“不知道,麻煩沒來,我也不清楚!”
“那你怕個啥?”
“呼……”
“看來真是累慌了!睡吧!說真的,你走了我還真舍不得,又得賺少好多錢!”
日子平平淡淡也火火爆爆的過著。平淡是因為沒聽說寒宮放出消息要捉他回去,日子還算逍遙。火爆是因為店裏天天坐滿癡男怨女,癡男來這隻為了守住眼裏隻有小跑堂的怨女們。因此從早到晚都得招呼客人,小方子一邊愁眉苦臉地揉著快累斷的腰,一邊喜滋滋地數著手中的小費,要是讓變臉的師父見了他這技術都得叫聲祖師爺。梅瀟寒還是一臉平靜,不喜也不報怨。很簡單,他從沒經曆過這種平靜的日子,這樣不用被人追又不用追人的日子他到是過得挺愜意,反正跑堂的靠的是腿功,以他多年功力怎麼跑都累不死他,收的小費還不少,雖然早已經超出二錢銀子的數量,他還是遵守著和店裏的約定,做夠一個月再走。因為跑路還是需要路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