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淑琴攔住火冒三丈的張二媽，又朝著桂玲說“你怎麼還對魔？看我怎麼抽你！”
桂平和貴德扥著桂玲。
張二媽“淑琴，這孩子得管啊！這哪兒成呀？還有老有少嗎！你要是不管，非得給你惹出點事端來！”
姚淑琴猛地奪過張二媽的笤帚，劈頭向桂玲打去。
同院的衛平推著自行車走了進來，連忙製止“淑琴大姐，那柿子皮還真不是桂玲扔的。我看見了是二禿子扔的。”
“我也看見了。不是桂玲扔的。”順著說話的聲音，胡同口兒住著的孫寡婦走了進來。
“啊！你們都看見了啊！那怎麼沒張羅著管哪？這瞅見我說到桂玲啊，你們倒不依不饒的了！”張二媽對著眾人說。
“哎！二媽！不是人家孩子扔的，您還不讓人家說話了！”衛平道。
“我怎麼就不讓你說話了！早你為什麼不說呢？啊！我知道了，你就是嗔怪把你們家老子趕回老家，你是不情願呢！還沒怎麼著，你就想反攻倒算哪！”
衛平氣惱了。他猛地把自行車一撂，跨步走到張二媽麵前。
“我再喊您一聲二媽。您要是胡說，無限上綱，休怪我不客氣。我和我那反動老子早已經劃清界限，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兒，憑你在這兒瞎咧咧說明不了問題。”
“劃清界限？劃清界限你不是還住著他的房子嗎？”
“不住這兒？我住哪兒？住這兒也是革委會和派出所同意的。告訴你，我可是廠裏技術攻關的骨幹，我們廠革委會可以給我撐腰，你鬥不倒我，我也不怕你！”
“不怕！小子，有你的。一張大字報就把你禿嚕到地上，你還甭不信你！”
“大字不認的幾個，就憑你還寫大字報？”衛平嘟囔著。
張二媽還要爭辯，孫寡婦攔住了她的話。
“二媽！街坊鄰居何必呢！”
“哎！我當是誰呀！原來是你！孫寡婦，這雲彩遮住了日頭，你倒是跳了出來。說，你是不是和他有一腿？”
孫寡婦臉紅了。手一抖躲到一邊。
衛平氣的青筋都蹦了出來。他大聲地斥責“你別在這兒倚老賣老，沒有人怕你！”
“不怕！我可是自新街革委會的，專門對付你們這些。。。”
“這些什麼？”看上去衛平越來越氣憤了。
“牛鬼蛇神！”
“你******不講理。你不就是個二房嗎？給人家做小老婆你才是牛鬼蛇神。”
“你******不講理”張二媽也大聲的罵著。
院裏的聲音越來越亂，人也越聚越多。有勸架的，有看熱鬧的。
桂玲的同學誌國和孫寡婦的女兒小曼也擠了進來。
誌國看著揉著腦袋的桂玲，顯現出一絲同情。
小曼安慰著自己的媽媽，孫寡婦揉了揉眼睛，輕輕的向著姚淑琴點了點頭，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都別嚷嚷了。”順著聲音，梳著馬尾辮兒，身穿列寧服的桂珍走了進來。胳膊上“紅衛兵”的紅箍兒格外引人注目。
“毛主席教導我們說，在工人階級內部沒有根本的利害衝突！二姥姥，衛平舅舅，你們這是何必呢？”
真怪，剛才還氣哼哼的張二媽和衛平止住了相互責罵。不過，氣憤的目光還再相互對視著。
桂珍走到張二媽麵前，“二丫厲害嗎？要不要去醫院？”
張二媽“那倒不必！”
“那您還是回去吧！晚上不是還要上街嗎？今兒是毛主席最新指示發表哇！”
經桂珍一勸，張二媽像找到了台階，轉身欲走。
姚淑琴“二媽！您的笤帚！”
貴德使勁的在笤帚上扥了一下。
張二媽狠勁的奪了過去悻悻地從院裏走了出去。
桂珍撫弄了一下桂玲的頭發。
桂玲噙滿的淚水從眼裏流了出來，流過臉頰，流到腮邊。
3、
街道上擠滿人群。
“熱烈歡呼偉大領袖毛主席最新指示發表！”“將無產階級**********進行到底！”的口號聲伴著鑼鼓聲此起彼伏。
桂玲一家人也加入到這個人群中。
人群中還有張二媽、孫寡婦、衛平、史大舅以及大華子、二華子、二丫和小曼。隨著領號人的振背高呼，眾人紛紛也舉起了手中的“紅寶書”跟著喊著，笑著。白天的不愉快好像就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