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聶秋以為自己就要死去的那一瞬間,身體裏一道白光出現,正是那人自己所聽到的那婦人化作的光。
“秦王李尚”額角青筋展露,顯然最終極的道法奧義,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就算是“秦王李尚”施展出來也極為艱難。道法落在那道守山人化作的光芒上,被光芒阻斷,聶秋終於獲得了喘息之機。
光芒淡柔微弱,好像是秋風中一盞不起眼的油燈燈光一般,似乎隨時都可以熄滅,卻在那最終極的奧義麵前努力堅持著,始終不肯熄滅星星之火。
聶秋知道,這道光芒熄滅的時候,就是自己殞命之時。看著對麵額角青筋展露的“秦王李尚”好像是一隻大魔一般,猙獰的笑著,聶秋已經感受到了自己的結局。天地變色,聶秋和“秦王李尚”也都在改變,唯一不變的隻有聶秋手握的長刀,裴歡喜用戰意化作的長刀。
黃金巨龍悠閑的坐在一塊山石上,晃蕩著腳,好像是在戲園子裏看戲。峽穀中年節時候放煙花一般無數的法咒、無數符文陣法炸開。天下三大道門其二的泥犁宗和離山精英雲集,還有道者不斷的趕來。為了這一戰,秦王甚至下令放棄鎮守“北落師門大陣”大陣。
北帝雪連天站在黃金巨龍身邊,身後各族妖眾整裝待發,等待道院和太平觀力竭之時頂上去。無窮無盡的魔物從陰間裏衝出來,好像是潮水一般。幸好早有準備。才沒有讓人世間變成長安城。隻是這些魔物根本不畏懼損耗,悍不畏死的出現,死去。
“姐,要不你先回去吧。萬一那小子頂不住,這裏是最危險的地方。”北帝雪連天站在那婦人身後,像是那個幻象裏黑衣的小男孩一樣,緊隨白衣少女,寸步不離。
“回去?去哪?難不成要躲到那老不死的家裏一輩子?”婦人微笑,說道:“再說。那家夥這次真的能出來。怕是裴歡喜那老不死也已作古。沒事,我就在這裏看著,看看那家夥到底身上有多少鐵,能撚幾根釘子。”
“我總感覺那小子要敗了。”北帝雪連天雙眉擰成一條黑色的長龍。隨時都會破雲而出似的。
“哪那麼容易。福澤深厚。成百上千年來多少人的福澤都積累在一起,裴歡喜那家夥的心真是大,放著這份福緣在身邊,居然能一直等到這時候。佩服。”那婦人一邊喜笑顏開的看著長安城裏“煙花”綻放,一邊說著。隻是語氣裏聽不出有一絲一毫佩服的意思。
“最後怎麼辦?”
“沒事,那老不死的已經安排好了。天塌下來,個子高的頂著,你怕啥。”婦人笑道。
“難道黃泉鬼軍會出手?”北帝雪連天雖然像是在詢問黃金巨龍,但神色凝重,依然確定了這件事情。如果“秦王李尚”勝了,大家不過是一死。如果黃泉鬼軍真的會出手,強大的四翅六足的怪獸,那隻傳說中的帝江到底會不會成為壓垮“秦王李尚”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壓垮了,隨後九幽魔界已經元氣大傷,黃泉鬼軍會不會乘虛而入?
但北帝雪連天眼神很快落在婦人的背影上,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有她在,想那麼多幹什麼。
明黃色氣息炸開,上千隻巨大的純粹由火焰形成的魔物在明黃色氣息之中粉碎。人世間的道者好像已經到了極限,無論是道法還是符文陣法已經變得稀疏異常。
“姐,他們撐不住了,我帶孩兒們去了。”
黃金巨龍隨意擺了擺手,看著陰間裏麵的“煙花”,好像在想著什麼。
聶秋如同一柄長劍,站在長安城頂峰,守護著人世間。每當潮水一樣的魔物要衝破防線的時候,聶秋第二劍流星雨樣的光芒就會覆蓋魔物。也正是靠著聶秋的努力,陰間的鏖戰才能勉強防守住。
婦人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陰間裏,一直到一點嫣紅出現在眉心,婦人輕蹙雙眉,小聲的罵道:“老不死的,那小子住撐不住了,你要是還不出手,大不了大家夥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