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基聽完一笑說:“兩位先生此行怕是要無功而返了,劉某不過有微末之技,尚能經商罷了。至於這民兵方麵,卻是愛莫能助了。”
那章溢與葉琛聞言臉色有些怪異相視一眼,葉琛先說:
“柳先生之才可是瞞不得,那伯溫先生也早已料到先生當如此回應。”
柳基聞言饒有興趣說:“哦?那劉伯溫書信上還有留什麼?”
章溢說:“伯溫先生書信上留:柳兄之眼可洞悉天下大勢,更是有罕世的武略權謀,天文、地理、陰陽、玄陣、調將、攻守、謀略無不精通,且是不亞於伯溫,但是柳兄必是不願助力。”
“哦,倒是伯溫誇大了。既如此,兩位尋來早知是無功而返之果,為何尋來?”
葉琛笑著道:“既然伯溫先生料到先生不肯相助,必是留有良計可請柳先生相助。”兩人其實一直都在觀察柳基的舉動,見柳基一言一行皆是大方,且有一種洞悉人心的力量似的,才心中打消了劉伯溫誇大柳基的疑慮。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柳基,柳基接過後見其上有柳基啟三字,知是劉伯溫給自己的,拆開就讀。隻是臉色絲毫沒有波動,那兩人有些失望,本想從臉色變化得知柳基之態。讀完後,良久,柳基才出聲:“兩位民兵之事可是已著手?想必兩位先生必是已有良策在身,何不說來聽聽?”
言罷,兩人談起了民兵之事,柳基靜靜聽著。
……
元朝自成宗以來的五十餘年內,對外侵略如火無休止,對內搜刮無止無度。而廟堂內有帝位紛爭不休,來來去去更換了八個皇帝。十年前,順帝下詔改年號為至正,由脫脫任右丞相,宗正禮魯忽赤帖木兒不花為左丞相,開始實行改革政策。時勢方見有好轉之色,順帝卻是料不到廟堂內權臣爭鬥更甚以往,僅僅十年脫脫便是被迫害出了相位,過三年又複相位。複相位後的脫脫便是毫不留情的報複宿敵一幹人,於是蒙古貴族爭奪皇位方休就又出現了更為激烈的朝權的紛爭。由於朝廷內部的爭奪,地方官員賄賂公行,貪汙成風,加之軍隊衰敗。正是朝野大亂,民不聊生之際。
除此外,地方上各地反聲四起:前有萬載人彭國玉高舉白蓮教旗幟起事,聚眾數萬,攻城掠地。後有台州方國珍海上起事,聚船上千,霸航劫官,屢敗杭州圍剿官兵;此皆是已成氣候,隱隱有氣運加身,似有爭這天下之主之勢。
至正十一年,帖木兒不花用趙觀光之策,練本州民兵,籌集戰艦數十,有帖木兒不花親率出海與官兵聯手圍剿那方國珍。方國珍發戰艦一百餘,於海門洋雙方展開廝殺,隻是那官兵皆是被今日來方國珍之事嚇破了膽,畏懼不敢前。唯有那民兵不顧身,英勇殺敵,激戰兩天一夜,勝負未分。隨後方國珍派出戰艦近百增援,而民兵則是沒有後援,愈戰愈少,死傷慘重,最後民兵與官兵全部葬於海上,那帖木兒不花也遭亂箭身亡。
這事終於是驚動了朝廷,不到一月,順帝下詔字羅帖木兒任江浙行省左丞,率大軍討方國珍。
這日劉伯溫回到杭州城,見街頭巷尾人人談及這方國珍之事,而那官府之人更是談虎色變,似乎下一刻,那方國珍便是會率大軍橫掃而至,血洗了這杭州城。
而劉伯溫身處提舉司,鄉試要八月才開始,乃離死後那修築文昌閣也有胡曆著手,便是得了一閑身。騰出時間來思索一些事。聞今日來方國珍之事愈演愈烈,便是十分擔憂家中二老和妻兒。歸途中便是已有賊人劫掠這事,這天下已是大亂,各路山賊怕是紛紛趁機而起。其中小有殺人越貨,大有聚眾攻城略地,燒殺搶掠。而家鄉正處那偏僻之地,怕是有不測。
葉琛與章溢顯然是思慮到了這一點,不得已棄文從武,隻是以區區數戶之力,能否退賊人?不過當劉伯溫想到柳基被自己將了一軍之事,想到此時那柳兄怕是忙的是焦頭爛額了,而自己卻是有閑工夫靜下來讀書不由一笑。想必有柳兄在當能退賊保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