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月心情好了不少，免不了打趣：“不信。”
“不信拉倒。”
“要不，哪回，我問問李木木？”
施凱急了：“你這小子，過河拆橋是不是？”
“那你就實話實說。”
“偷學的，心理治療。”
“你是說，我有心理問題？”
“那當然啦，神經病一個。”
“去你媽的，你才有病！”
兩人嬉笑打鬧起來。
玩笑開過之後，施凱繼續幫助老同學解決第二個問題，事業。
至於創業和打工，這不是一件小問題。
朱明月現在對打工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這麼多年把老板的事業當成自己的事業，自認為對得起鄧遠軍的栽培。沒想到，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卻被老板玩了一手，踢出了局。這個傷痛，估計一時半會兒很難消除。
施凱現在的身份就是老板，體會跟朱明月不太一樣。
在職場，老板和員工的本質其實是對立的，因為利益的分配決定了這種關係的命運。靠感情建立的上下級關係，適合於創業初期。但隨著企業越做越大，再深的兄弟感情總有一天會因利益的分配麵臨土崩瓦解的狀況。從老板的角度來說，公司不是慈善機構，不可能花錢養一個閑人，盡管這個人曾經創造過很高的價值。在老板的眼裏，永遠都是現在時，永遠是利潤最大化。而鄧遠軍錯就錯在做法太明顯，太沒有人情味。他在處理朱明月的事件中，恰恰給自己留下了大麻煩，因為一個人，寒了一批人的心。
既然朱明月已經無心打工，那就隻剩下創業。
在很久以前，施凱就曾經跟老同學說過一句話：打工是做加減法，創業是做乘除法，但創業這條路，很艱辛、很孤獨，淘汰率更高。如果已經下定決心，並做好了輸的準備，現在這個年齡選擇創業，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既有了經濟基礎，也有了管理經驗，還積累了一些人脈，成功率比自己剛畢業時要高得多。
“兄弟，如果你想好了創業，我全力支持你。我做你的天使投資，怎麼樣？”
“真的嗎？”朱明月又驚又喜。
“暢行無憂這項目，你才是我的第一個天使投資。”
朱明月擺了擺手：“我現在還後悔股權的事，不該賣了。”
施凱怕他又傷心，趕緊問：“有想過做什麼項目嗎？”
“暫時還沒有，可能得回省城考察一下。”
“沒問題，這個不急，看準了再下手。”施凱說起創業倒有些心得。
“你有什麼好建議？”
“窮人投資工作，富人投資行業，成功的人投資趨勢。”
朱明月有些疑惑：“趨勢？”
施凱笑著拍了拍老同學的肩膀：“好好想一想，不急於一時。來，我們多年沒睡在一張床上了，今晚一起睡。”
“好啊，嗬嗬。”
兄弟倆關燈上床，施凱很快滾到一邊睡熟了。
朱明月睡不著，反而頭腦越來越清醒，索性爬起來。
窗外，有皎潔的月光、閃爍的星星，北京城難得的一個空氣清新的晚上。朱明月低頭看著小區的綠色植物修剪得井井有條，突然感覺到生活的寧靜和美好，不禁有些感歎，原本焦頭爛額的兩件事，沒想到在施凱這兒待上一晚，竟然奇跡般地都找到了解決方法。這倒讓他想起了一句話：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麼好，但也不會像你想象的那麼糟。人的脆弱和堅強都超出自己的想象。有時候，可能脆弱得因一句話就淚流滿麵。有時候，卻發現自己咬著牙也能走很長的路。
朱明月越來越有種強烈的感覺，或許過了今晚，自己就邁過了人生當中重要的一道坎，將要麵對的是嶄新的一天。在這個月色如洗的晚上，他很想念一個人，於是掏出手機給妻子發了一條短信：“對不起，寶貝，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