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奇怪道:“這杯子還有多的麼?不是說先帝留給臨安王的?”
桑葚笑道:“宮裏的東西呢,類似這樣的東西從來都不會隻有一件,通常都會有兩三套備用。”壓低了聲音解釋給她聽:“這個也是底下人的互相體貼之處了,不然若是誰不小心錯手弄壞弄丟了,上頭又指著非得要這個,豈不是大家都要倒黴了?就算是進貢的人,也怕路上壞了丟了難逃幹係呢。”
是這樣啊。明珠從前還真不知道這些事,不過家裏買瓷器也會同樣的多備上兩套,省得壞了其中一個就毀掉一套,情理相同,倒也差不多。
桑葚道:“王妃要麼?若要,奴婢就去給您尋。”
若是從前,明珠肯定毫不客氣地應了,但此刻她才和太皇太後生了罅隙,隻怕太皇太後不高興,連忙擺手拒絕了。桑葚知道她的擔憂,寬慰她道:“不礙事,娘娘最疼愛的就是王妃了,哪裏就會舍不得這麼一套杯子。奴婢先尋著,合適的時候給您送去。”
明珠回到座位上,背著人悄悄把手拿給宇文初看了:“幹淨了嗎?”
宇文初微微一笑:“幹淨了。”
有宮人過來宣召,夫妻二人就都站起身來往外走。走到廊下,隻見慕姑姑牽著宇文複從正殿內走出來,宇文複邊走邊哭,眼睛紅腫得像桃似的,慕姑姑一直在小聲寬慰他,神色卻十分凝重。
明珠下意識地就想上前去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宇文初立刻拉住了她的袖子,低聲道:“別去。”
明珠立即泄了氣,是哦,她尚且自身難保,過去了也不能做什麼,問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麼來。
宇文初意識到她的情緒低落,悄悄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以表示寬慰。明珠打起精神,朝他一笑。
廖光已經走了,太皇太後坐在書案後麵批奏折,看見他們進來,就笑了笑:“來了啊。”
明珠老老實實地跟著宇文初給太皇太後見了禮,太皇太後淡淡地道:“起來吧,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禮,坐吧。”又叫梁有宜:“天氣怪冷的,讓他們給英王和英王妃上兩杯熱茶來。”
梁有宜行了個禮,悄無聲息地退下去了。
明珠醞釀了一下情緒,正準備和太皇太後說自己懷孕的事情,宇文初已經搶在前頭開口了:“兒臣此來是和母後報喜的,明珠昨日確診有了身孕。”
太皇太後的眉毛猛地一揚,又壓了下去,她含著笑,靜靜地看著明珠,好一歇才道:“這麼說,我昨日讓人送去的東西是剛好能用上了,真好。”
明珠還從沒有聽見太皇太後用這樣意味深長的語氣和她說過話,一時間有些怔怔的,覺得心口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讓人喘不過氣來,忍不住紅了眼圈,看著太皇太後低聲說道:“沒想到運氣能有這麼好。之前您問我,我因為看到底褲上有零星血跡,以為小日子來了,誰知找了個大夫看,就說有可能懷上,讓小心一點。沒有確定的事兒不敢亂說,一直到昨天才確診了。梁總管過去,本想請他和您說,但又想親自過來告訴您,和您一起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