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傅明正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拇指摩挲著少年白淨嫩滑的臉頰,溫柔地道:“你這麼年輕,真的舍得陪我去死?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樣倔強不是什麼好事啊,低低頭就忍過去了,報仇可以稍後再說嘛。”
一柄鋼刀抵住了少年的腰窩,而他甚至不知道傅明正是怎麼做到的,之前他一點都沒察覺。鋼刀帶來的寒意和殺氣沁入骨髓,他想起了父兄和疼愛他的母親,如果自己死了,他們一定會非常非常傷心吧?
少年閉上眼睛,順從地低下頭,含住了傅明正的傷口。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和完全不同於他平時接觸的那些男人的味道瞬間占據了他的觸感和思維,他含著一口汙血,呆呆不動。
“快吐出來!”傅明正皺起眉頭:“呆了麼?還是這蛇毒這麼厲害,讓你昏了頭?”
少年如夢初醒,“呸、呸、呸……”地吐了起來,臉和脖子卻全都紅得像是煮熟了的蝦,他低聲抱怨:“惡心死了,你幾天沒洗澡了?”
傅明正微笑著,並不生氣,慢悠悠地道:“四爺我天生愛幹淨,每天必洗。就算是髒了,也是昨夜弄髒的。”冷了聲音:“繼續,直到我說可以為止。”
少年氣得不行,惡狠狠地使勁吸,恨不得把這個懷得掉渣渣的男人的血給全部吸幹淨了,讓他就此死在這裏,再不能欺負自己。但是不管他怎麼用力,怎麼折騰,傅明正始終一點聲音都沒有,仍然微笑著,雲淡風輕。
少年泄了氣,認命地把汙血吸淨,傷口流出的血變成了鮮紅色,傅明正也終於說道:“可以了。”
放在脖頸上的那隻冰涼的手終於拿開了,抵在腰窩裏的利刃也被取走,少年冷汗濕衣,癱坐在一旁大口喘氣。傅明正麵無表情地包紮好傷口,再伸手過去。少年挑眉,憤憤不平:“幹嘛?”
傅明正微笑:“當然是扶我出去找個地方歇歇。總不能陪著這個死人一直坐著不動吧?”
這樣的頤指氣使,真當自己是他家養的奴仆了。少年冷笑一聲,想到父兄這時候應該已經發現自己不見了,定然會在這附近搜索,這壞東西人生地不熟的,自己正好把他帶去交給父兄處置,因此也就聽話地扶住了傅明正。
傅明正看著很瘦,分量卻一點都不輕。少年被他壓得一個趔趄,好容易才穩住了,低聲咒罵道:“屬豬的啊,這麼沉。”
傅明正聲音清冷:“你臉紅什麼?”
“誰臉紅了?”少年忿忿,“你這個恩將仇報的混賬王八蛋,別落到我手裏。”
“不然呢?你吃了我?”傅明正心不在焉地指著前方:“認識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