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沒有風的緣故,今天的夜晚很安靜,但是將軍府裏注定是無法寧靜了,夜澈像隻野獸般的在院子中咆哮著,狠狠地懲罰著給月光送晚膳的侍衛,哀號聲與怒斥聲交相互應,穿過窗紗刺進月光的耳朵裏。
“下一個該我了。”月光在房間裏坐立不安,夜澈一路把她抱回王府,雖然沒有責備和威脅的言語,但是那一雙充滿怒火的眼已經告訴了月光,等待她的絕對不會是風平浪靜。
侍衛的哭喊聲已經如遊絲一般微弱,想必是要昏厥了,月光不敢去猜測那名侍衛受了怎樣的責罰,夜澈還算有點良心把她鎖在房間裏,沒有讓她在一旁觀看酷刑,但是院中隱約傳來的唏噓之聲,還是讓月光後脊陣陣發涼。
漸漸地,門外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月光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逃過了一劫。
“哐!”門被人踹開了。
月光慌忙往後退去,驚悚地看著來人。
凶神惡煞般的夜澈撩起長袍進了房間,緊跟著一股血腥之味衝進了月光的鼻中。
“你把我說過的話當成了什麼?”夜澈單手挑起月光的下巴,沉聲質問著,眼中的熊熊怒火熾烈的仿佛要烤化眼前的女人。
月光感覺到夜澈身上傳來了殺氣,她定定地瞧著夜澈,沒有回答,心裏麵卻是七上八下的,恐懼與骨子裏的傲氣一股腦地湧了上來,一時間做不出個決擇。
“你在考驗我的耐性嗎?不知好歹的女人!”夜澈怒不可遏的叫道,然後抬手刮下一個巴掌。月光哪裏躲得掉,挨了個正著,身體隨著掌勁一頭栽向床沿,直撞得她滿眼金花,額角處立刻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淌下。
這次眼淚還算爭氣,隻是在眼眶裏打著晃兒,並沒有落下,嘴裏漾出的一口腥鹹也被月光偷偷咽下。
夜澈瘋狂的行為沒有因為月光的撞傷而停止,這次他是真的憤怒了。他幾步來到月光身前,蹲下身子,一雙手覆上月光的雙腿,並且開始微微用力,他想要捏碎月光的膝蓋,實現要斷掉她雙腿的承諾。
“不要!”月光本能的伸手護住已然隱隱做痛的雙膝,驚恐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懇求。
夜澈灼灼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月光蒼白的臉龐,他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眼神變化,唇角不經意地逸出一絲冷笑,譏誚道:“現在害怕了?逃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被抓回來的下場?”
月光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她早已經知道了結果,為什麼還要逃跑?隻是因為僥幸嗎?她似乎還拿什麼做了賭注,但是現在看到夜澈的摸樣,她真想忘了那賭注是什麼。
夜澈感覺到壓在自己手上的那雙冰涼柔夷逐漸失去了重量,月光的眼中也一下子清冷了下來,沒有了驚恐,沒有了眼淚,突然之間一切情感都消失了。
膝蓋傳來骨頭受壓迫時發出的聲響,那聲音雖然微弱,但是聽起來很恐怖。月光咬住嘴唇,別過臉,故做鎮定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劇痛,卻不知緊握的左手和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已然出賣了她心中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