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白雲帆的突然離去,她不會違心嫁到這裏,如果不是犯錯在先,她不會多次忍下夜澈的蠻不講理,現在一身是傷的她如何能夠明白,這一切不是簡單的情非得已,而是命運安排了她來還債,連帶著以前的種種一起還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月光焦急的等著傷快些好轉。夜澈每日都來看她,但是除了問問她的傷勢,其他的時間多數是安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的臉,她的唇,她的手,卻不看她的眼。
從昨夜開始,冷清的將軍府裏突然熱鬧起來,侍衛們提著紗燈頻繁的在長廊中來回穿梭,是又有刺客了?還是要來什麼貴人?月光看著窗外的晃動的燈光思索著。
今天一大早,外麵傳來搬東西的聲音,月光感覺膝蓋已然沒有大礙,所以披上一件長衫推門出了房間。
已經是春天了,月光被院中滿目的蔥綠唬了一跳,她竟然差點錯過一個季節。
“廖姑娘,您以後就住在這間廂房。”不遠處傳來顧桐的聲音,畢恭畢敬的。
月光輕蔑地一笑,她似乎從未聽過他和自己這個將軍夫人如此說話。
廖姑娘?不對啊,將軍府裏怎麼還有其他的女人,還是位姑娘。月光滿心驚疑的朝著聲音的方向走了幾步。這個姓氏好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難道是廖纓?月光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鋪滿夜澈書案上的那個名字。
可惜,月光晚了一步,那位廖姑娘已經跟著顧桐進了一間廂房,那間廂房是距離夜澈臥房最近的一處,而她住的則是最遠的一間。
天黑之前,夜澈竟然親自拎著晚膳來到了月光的房間,更讓月光吃驚的是,他還帶了一紙休書。
“今天看到你出門了,想必傷好得差不多了,這個你會需要的,希望你能找個好人家,平靜的過完以後的生活。”聽起來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卻像字字剜著夜澈的心,他不是想彌補什麼,隻是想讓自己在絕望中徹底的死心。
找個好人家?月光無奈的笑了一下,眼中含著的淚水差點因為這一笑掉下來,她該感謝夜澈想得這麼周全,她該感謝夜澈傷得她這麼決絕,心裏苦苦的是眼淚的味道,而那酸酸的又是什麼?
“恭喜你找到了你的愛人。我會盡快離開,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月光狠狠地把休書攥在手心,憤憤地說道,如果夜澈能看到她眼神,肯定會以為她在吃醋。
月光根本吃不下去飯,她把已經褶皺不堪的休書懸在燭焰上,打算燒了它,她才不要嫁什麼好人家。
“你這又是何必呢?”月光身後傳來一聲女子的嬌吟,那聲音好熟悉。
月光一回頭,就如她所想到的,身後站著的正是巫芷柔,雖然心中費解,但還是故作鎮定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是你的夫君把我接進府的。”芷柔麵帶微笑的朝著月光走來,就像個勝利者一樣,她的自信與驕傲完全來自於現在既憔悴又晦暗的月光。
“你來這裏做什麼?”月光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說呢?”芷柔淺淺一笑,笑容中深藏著幾分陰狠。
月光現在明白了,原來巫芷柔就是廖纓,隻不過這個廖纓是假冒的,而且還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