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好兄弟
喬炎惱怒之極，他躺在地上指責洛川耍賴，那樣子活脫脫像潑婦罵街一樣。
“頭兒，別鬧了行嗎？”張旭見風使舵，又狠狠將喬炎往死路上送了一截：“我們看了半天，你確實打不過席慕楓。”
“打不過席慕楓？”喬炎愕然，但他旋即就明白過來，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張旭心機甚至比他還重。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卻長著一張二十多歲的老臉，那分明是算計太多，陰謀催動得過早成熟。
一直以來，張旭都是在邊上攛掇，推波助瀾，自己卻從不衝在前頭動手。
充當小角色，默默觀察。出風頭的事情，盡數讓給他喬炎。
“好兄弟！好兄弟啊！”喬炎此刻終於反應過來，不過這一切都已經太遲。
議論像小刀一樣，鋪天蓋地而來。有些話甚至是穿透肌膚，插進心髒，直刺的喬家大少爺心頭滴血。
“喬炎，你還要不要臉，打不過人家，還找諸多借口。”
“是啊是啊！十多歲的少年，被一個小孩子打哭，不找借口他還怎麼活下去。”
“不要臉的人終歸是有不要臉的活法。”
“頭兒，我要像你一樣，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張旭的這句話，無疑是一顆炸彈，喬炎本還有些清醒的大腦，因為兄弟刺激，“嗡”一下炸開。
喬炎幾乎氣昏了過去。
牙關緊咬，目眥欲裂，他恨張旭，更恨洛川，巴不得殺了對方。但又沒那個實力，他什麼都做不到。
他甚至還恨起了自己的父親！
鼻血長流，喬炎毫不在意。眼珠直挺挺的瞪著，他怒極，他精神斷弦，大腦缺氧。
偏偏席慕楓此刻又道：“看，我把他打傻了。”
喬炎真的瘋了，他長嘯一聲，眼中是說不盡的狠毒與怨意。踉踉蹌蹌站直身體，向一頭看門石獅走去。
喬炎要撞死？不，他是要報複。他用力舉起一頭一百多斤重的石獅，腰身一擰，便要向人群中砸去。
見此一幕，張旭在其心頭暗道：“不做死就不會死。”
圍觀者臉色驚變，看見碩大石獅高舉過頂，他們知道，喬炎這是要賺回不賠本。臨死之時，還要拉個墊背的。
水烈笑笑，洛川也很輕鬆。
四周忽然一片安靜，喧嘩聲湮沒在這種窒息氣氛中，圍觀者人心惶惶，他們不知道喬炎會把石獅砸向何處。
架勢欲躲，雙眼緊盯石獅，手心是汗，麵部表情緊張到極點。
這是圍觀者的眾生相！
“即便要死，我喬炎也要有人陪。”此刻的喬炎滿臉獰笑，聲音恐怖若鬼嚎。
他的牙關緊咬，大氣長出，雙目已是猩紅。
雙腿微微下蹲，肩、手力量全部用到極致，青色靈力蜂擁在其手掌之上，石獅躍然欲砸出……
咻！
突然間，一股無聲勁氣自洛川指尖彈出，速度之快，幾乎是一閃既至。
勁氣貼著手腕劃過，無色伏魔斬自其腋下洞穿到喬炎身體當中，沒有人發覺異樣，就連喬炎自己也僅僅隻是輕輕抖了下。
但就是這一抖，他的力量仿佛在這一刻用盡，雙臂一曲，一百多斤重的石獅碾壓而下。
碾，那是聲勢；壓，實實在在發生在眾人眼前。
“嘭”一聲悶響，頭顱被壓進了肚子中，血肉模糊，地上髒兮兮的一片。
石獅震起塵土，然後再被鮮血染紅，喬炎就這樣永遠離開。
席慕楓突然覺得有些驚恐。
“洛川哥哥，是我嚇死了他嗎？”席慕楓小臉揚起，眼中滿是驚懼。
喬炎不是被他殺掉，小孩卻認為對方是因他而死。
雖然是武者，但席慕楓年紀還小，這又是他第一次看見鮮活生命死在眼前，場麵還是如此血腥殘忍，小孩有些悲傷。
洛川摸摸席慕楓的額頭，靜靜走向喬炎的四位跟班。有三人很慌張，張旭在假裝發抖。
“回去告訴辰陽，十五日後，我在無名山等他。”
四位跟班如獲大赦般的四散而開，他們消失的極快，不一會兒，街道上便再也找不出他們身影。
喬府家丁也在人流中消散，有幾個好事者慌慌張張的跑去坊市護衛隊彙報。
“大家散了吧！喬炎一時失手將自己砸死。如果不是這樣，石獅飛出，死在這裏的是誰，那就不一定了。”
水烈在恰如其分之時說了一句恰到好處的話語，這句話無疑給喬炎之死定下了性質。
他是以圍觀者的身份說出，圍觀者自然感同身受。
走人離開，這裏回歸平靜。一灘血汙染紅地麵，護衛隊前來洗一洗，萬花樓熱鬧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