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黑色的血珠在上官媚的瞳孔之中越來越大,到了身前之時卻好似憑空出現了一個浴缸一般。
應心怒吼一聲,掙紮著想要打出秘法,但是腳步一個踉蹌險些將石嬡靈也拉得落在地上。
兩個女孩子亂成一團,上官媚的神情也嚴肅的像是麵對一個絕世強敵一般。這一滴從鬼帝身體之中擠壓而出的血珠,好似十萬斤的鐵球一般沉重,其中更是傳來比腐蝕水更加血腥千萬倍的惡心感。
蛻變過六次的血液被鬼帝有意或無意的從傷口之中擠壓而出,比起高射炮的速度更加恐怖,飆升而至,破氣排空。
說時遲那時快,隻是須臾之間,大腦的中隻是下意識的震出個強烈的防禦信號,念動之力像是一團水牆一般橫亙在了三人身前,那黑色的血液就已經當頭澆了下來。
呼啦啦的就是一下子,那黑色的血液像是無孔不入的空氣一般刹那間就鑽入了上官媚的眼耳鼻嘴之中,隻不過數秒鍾,他的意識就已經麵臨了崩潰的危險。
這是一場他遭遇過最危險的時刻,即使施展~超腦精神風暴~也不會有這樣無法控製的疼痛感。那是好似十萬隻螞蟻從心疼爬過,數不清的細小蛆蟲爬入了他的大腦,好似饕餮一般的吞噬著屬於記憶中的一切。
一些時光的回憶像是走馬燈一般的從身邊流過,轉換的速度之快讓人瞪目結舌。仿佛穿梭在時光隧道之中,他剛才還是赤字孩童奔跑在家鄉的石板路上,旁邊賣炊餅的大叔正賣力的推銷著自己的炊餅,就在他吞著口水,從褲兜裏翻出了三毛錢就要買一個時,時光一轉就到了自己風華正茂之時,走在大街之上,看著四處翻騰的行人,小爽的笑容是那樣的甜美可愛,可是一道驚人的音波從遠處貫穿而來………….
甚至他還隱隱約約見到自己的老年白發之時,雖然依舊能夠一切自力,卻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一絲頹廢,如今再怎麼的強橫無限,也難以抵擋歲月的侵襲……..
這個世界上有長生,卻無永生,也許能夠不老,卻無法不死,恒星都不能夠永遠的定格在蒼穹上,宇宙也有崩潰的一天,生物渺小如鴻毛飄零於滄海之中,我等浮遊之輩何處是頭,如今爭爭奪奪,打打殺殺,不過是苟且偷生罷了。
到底什麼才是出路,有出路嗎?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思維正在漸漸變得迷離飄渺,像是被風吹拂的煙塵,絲毫不能夠隨了自己的意。
上官媚漸漸陷入了死胡同,意識開始有了崩潰的征兆。
而這時石嬡靈駭然的放開了拉住上官媚的手,在她那雪白的脖頸上一線細小的黑色血絲正像是爬蟲一般不停的遊走,好似要找到一個口子鑽入她的身體之中。這血絲看得見卻摸不著,一種恐怖、惡心甚至腐朽的味道讓有著潔癖的她全身顫抖,光滑的皮膚上都布滿了雞皮疙瘩。
應心的臉頰上也有著幾絲黑色的血絲,但是這些血絲卻像是普通的血液一般幹涸起來,好似她的身上有著一種讓鬼帝血脈也震驚的力量。
但是這個小女孩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高興,反而帶著某種超乎外表年齡的沉重。石嬡靈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卻能夠猜度到其中幾分奧妙,甚至清楚的看到這些血絲是如何像是靈蛇一般從上官媚的身體中迸射而出,向著她們兩個的身上撲去。
這血液不是鬼帝普通的血液,而是那顆給魔神般巨大的身體供給全身能量的特殊心髒,黑能夠比擬最深的黑暗,但是遠處看去卻又幹淨的像是一層透明的黑瓦。隻有真正接觸到的人才能夠明白這血液中力量的恐怖,了解那位至高無上存在的威能。
鬼帝之血已經超乎了人類所有的科研想象,用現在的生物科學已經無法解釋,畢竟第三大限的強者已經站在了金子塔的頂端,而打破六次極限的鬼帝如果真正出現在地麵上,即使太上靈官也要退避三舍,更遑論給能夠將它的血液拿去做研究了。
上官媚吸收了大部分的血液,這是那家夥故意的?難道它這個不出幽冥之地的王者也聽到了那個傳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麼到底是為什麼?
應心的耳朵輕輕的動著,靈動的完全不像是一個人類,她的眼睛裏可愛的光芒漸漸斂去,隻剩下一種絕對的冷酷掌管了一切。
良久,她吐出了一個氣泡,眼神中的冷酷才像是融化的冰雪一般漸漸退去,露出如釋重負的感覺到:“是我多心了,天外天的家夥們一定不會將這個秘密外泄的,否則如果這次幽冥劫真的無解,那麼他們又靠著什麼進行那個所謂的計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