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陰謀陽謀(1 / 2)

司夏館,驚鵠閣。

羅八爺盤著腿坐在蒲團上,在他左手邊是那麵鷹擊長空的屏風,右手邊束手站著他的心腹愛將趙浚,桌上擺放著一套茶具,一邊火爐裏燒著炭火,火爐內火勢正旺,羅八爺低頭撥著爐子裏的火,不時掀開頓在火上的茶壺蓋看裏麵的水,茶壺咕嚕嚕冒著氣泡。

他頭也不抬,問道:“你找老夫何事?”

趙浚急忙躬身道:“屬下有一事不明,按說此等寶物,唯有八爺你才能配得上,王思明不過是一落魄財主,何德何能?更何況方才這廝還頂撞了你,簡直是狂妄至極,屬下心中激憤難平,不明白八爺為何放走了他,還望八爺開導!”

“老夫知你素來與他不和,這激將之法不用也罷。”羅八爺扇了扇霧氣,說出來的話卻是讓趙浚啞口無言,不等他說話,羅八爺又道:“王思明現下何處?”

趙浚急忙道:“方才被林峰帶走,這會應該快到縣衙。”

羅八爺點了點頭,道:“算起來,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

趙浚聞言一驚,忙道:“莫非八爺早有打算?”

羅八爺嗅了嗅熱氣,蓋上茶壺蓋赤手端起,把開水倒入湯壺中,用茶匙拔茶入壺,至泡沫溢出壺口,等了一會,將身前茶杯倒至七分滿,屋內頓時茶香四溢。

他端起茶飲了一口,道:“你做事我向來放心,不過在此事上,未免操之過急。外麵多少雙眼睛看著,若是王思明在此出了事,自然有人要把這筆賬算到司夏館頭上來,如今他入了衙門大牢,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趙浚心中暗喜,道:“屬下明白了,明日便派幾個麵生的兄弟進去把東西搶過來,神不知鬼不覺。”

“小四,你知不知道你與老夫最大的差別在哪?”羅八爺意味莫名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為人心夠狠手夠辣,隻可惜太過婦人之仁。老夫若是想拿這東西,辦法自有百種,可是老夫不希望事後被人記掛,須知有人記掛便會讓你寢食難安,朝夕不保。老夫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四個字‘謹小慎微’,所以這一次務必斬草除根,不留後患,你懂麼?”

殺伐之氣迎麵而來,趙浚細細體會話中意味,身子不禁戰栗,急忙拜道:“小四明白,八爺可還有吩咐?”

羅八爺搖了搖頭,趙浚急忙躬身告退,剛走到門邊,身後便傳來羅八爺的聲音,“沫兒那裏你替老夫開導開導,明日去到素雅那裏讓她乖乖聽話,千萬別給老夫惹事。”

趙浚回身應道:“是!”一看羅八爺揮了揮手,他輕輕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房門重新關上,羅八爺跪坐許久,雙目緊閉竟似沉睡,火爐上的水咕嚕嚕冒著熱氣,霧氣彌漫間,他的麵容漸漸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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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府。

葉家夫人柳鳳兒坐在偏廳中,在她身前站在一個戴著青色小帽的下人,正事無巨細的向他描述方才司夏館發生的一切。柳鳳兒耐著性子聽完,狠狠的拍著桌子罵道:“這都讓他鹹魚翻身了,天理何在!”

下人急忙陪著笑,道:“這廝現在已被押入縣衙大牢,想必也掀不起什麼浪花來。”

柳鳳兒哼了一聲,手指挽著鬢間青絲,冷聲道:“若非本夫人棋高一著防患於未然,早早請動林捕頭出馬,說不準還真讓這廝給跑了。好了,這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下人躬身告退,走了一半又回過身來,遲疑道:“夫人,王公子好歹是老爺的表親,王老夫人也還在府上住著,要是讓他們知道了……”

柳鳳兒揮手打斷下人的話,道:“你囉嗦什麼,出了事老爺那裏我自有交代,你不必操心。”

下人不敢再說,匆匆出了偏廳。柳鳳兒站在廳前,佇立良久,忽而有冷風吹過,她冷聲道:“王思明,此仇不報難消我心頭之恨,既然羅八爺治不了你,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倒是如何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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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大牢。

這裏陰暗,死寂,陰森森的讓人心生恐懼,絕望。時已至晚,間或有絲絲寒風從牆的縫隙裏吹近來,吹起地上塵土,飄蕩在半空中,彌漫在整個地牢裏。空氣中摻雜著酸臭糜爛的味道,不時有囚犯不甘的怒吼,掙紮著鎖鏈叮當作響,刺人耳膜,滲人心扉。

過道上的火光透過牢門,微微照亮其中一間牢房,可見牆角不時有老鼠蟲子爬過,地上鋪滿雜草,王思明雙手正扒在牢門上,有氣無力的喊道:“來人啊,有人嘛?再不來人本公子又要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