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是開著的,屋外的人可以清楚的看見房間內的情景。也不知道是有衣打開的,還是華蓮打開的,鳳棲起身站在窗邊往外看去。
華蓮抱著琴散著發,白色絲綢裏衣外披了件湖藍蓮紋紗衣,他就那樣閑閑地坐在蓮塘邊的梨花下隨意撥動著琴弦。
一聲聲渺渺琴聲,一瓣瓣飄飄梨花,盈盈蓮葉搖曳,蒙蒙水煙嫋嫋,如此佳人佳景卻做出擾人清夢的事,實在……好吧,即使擾人好眠,那也是養眼的。
本應該前去問罪,然而鳳棲卻不敢向前靠近。唉,算了,破壞了一副絕色美景就是罪人了。鳳棲抬手把眼前的景色映入水晶球暫時保存下來,想找機會讓點墨畫下來。
華蓮感覺到了鳳棲的視線,抬起頭看鳳棲,手下依舊不緊不慢地撥弄琴弦,目光穿過花影,穿過煙霧停在鳳棲臉上。
鳳棲不出聲,倚著窗戶和華蓮對視,待到雞鳴天白時收了目光轉身。
有衣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站起身道:“師父,我去叫蜜色回來。”
鳳棲點點頭,關了窗戶,拿了往事鏡坐在床上開始發呆。
往事鏡,夢花鏡,不就是鏡花水月麼,夢境的事情即使是曾經發生過的真實事情那也是鏡花水月吧。
鳳棲把往事鏡扔到一邊靠著床休息。華蓮,你我之間,你有情,而我絕情,我不僅自封了記憶封殺了你的存在,還自斷了情根斷了我們的所有可能,這樣的我們,能有什麼結果?
情人無淚,於我鳳棲無色無味,這樣的結果你還執著什麼?
有衣回來了,帶回了蜜色,但是回來的蜜色,已經不是昔日那個一直呆在棲鳳山無憂無慮,眼神淡然的蜜色了。
此時蜜色正跪在鳳棲的麵前,聲音是平淡的,露出的眼神憂傷卻無比堅定,觸到蜜色這樣的目光時鳳棲忽然覺得很是熟悉,於是心裏便開始有著不好的預感。
蜜色一回來便跪了下來:“主子,蜜色有錯,請主子懲罰。”
這是蜜色第一次跪在自己麵前說這樣的話,鳳棲十分不解。蜜色那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還有什麼錯是需要怕我的,平日盡是我怕她呀。
鳳棲坐在椅子上不解的看向有衣,有衣為難地搖頭。
鳳棲歎了口氣道:“蜜色,先起來說話。”
蜜色搖頭:“主子,你讓我跪著吧,這樣我心裏會好受些。”
這是怎麼了。鳳棲不耐地站起,華蓮正推門進來,一瞬間,鳳棲明白了蜜色那樣的眼神裏藏了什麼。
那種眼神鳳棲在華蓮身上看到了很多次,隻是華蓮的眼神更加濃烈罷了。
鳳棲心裏一驚,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平緩了一下心情坐下,微笑道:“蜜色,你既覺得有錯,那便跟我回棲鳳山思過可好?”
蜜色猛地抬起頭,臉色慘白,半響後咬著嘴唇道:“不,主子,我不想回去。我有錯,但是我不想改,還請主子原諒。”
鳳棲冷笑道:“既是錯就要改,跪在我麵前認錯卻不打算悔改,你讓我原諒你什麼?”
所以蜜色今天來認錯隻是來通知一下做錯了什麼是吧,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