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漸黎明,映著高懸的月煮。穀內景致氤氳中忽隱毖聯,錯落有致。
這裏有假山,有長廊,甚至還有一道拱形石橋,橋下雖是無水,卻以綠草為墊,溝壑為渠。奇岩異石,數之不盡,與周圍徒立的峰巒相映成趣,就算是冬歸內宮也沒有如此的講究。
四周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影,也不知道這一切荒山野穀中的景致是何人所造,饒是杜四曾來過此地,此時心頭也是一片恍然。雖是在一派安詳寧和的曙‘色’中,梵溟軒與楊霜兒也不免有些緊張,楊霜兒更是一隻手不由自主地牢牢抓住杜四的衣襟。
三人踏上友橋,石橋直通到一間白‘色’的小亭子前,就著微明的天‘色’,亭上的大字陡然映入眼瞼一
天地不仁!
亭子內沒有桌椅幾凳,赫然便是一座青黑‘色’的墳墓。亭簷下居然還掛著一串銀‘色’的風鈴,就著晨風搖晃,更是憑添一份神秘與詭異的氣拜
墳墓為無數青‘色’的大石所砌成,石質古樸,‘色’澤雅淡,墓前立著一塊三尺見方的大石碑,上麵密密麻麻地刻著許多蠅頭小字。
那墓碑的字必是高人所刻,銀鉤鐵劃。入碑極深,縱是三人離墓碑尚有十餘丈遠,梵溟軒亦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墓碑頂端的三個大字一英雄塚!
哀傷突然就狂湧匕梵溟軒的心頭,忽覺得便算是名垂青史嘯傲天下的大英雄大人物,到頭來也不過是黃土一懷,化為泥塵。
梵溟軒幾十年來塞外,以自己本來擴野粗豪的心‘性’,何曾有過如此悲天憫人的感覺,此時先見了那亭外的天地不仁,再看到英雄塚三字,竟覺得萬事皆空,天地無常,人事在天,一飲一啄皆是定數,所有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梵溟軒心神中明白地料想到必是巧拙那一眼改變了自己的許多看法,偏偏仍是忍不住悲從中來,滿麵的淒傷,心頭狂震,加上舊傷未愈,幾乎便要張口吐出血來。
一旁的楊霜兒卻在此時思想起了遠在江南的父親,此趟笑望山莊之行,自己實是偷偷逃出來的,路上遇見那個家‘門’中最為灑脫不羈的林叔叔,仗著小孩心‘性’,一路往塞北行來,遊山玩水。此時方念及了這一離家父親必是掛念萬千,自己一向嬌蠻慣了,不能孝敬雙親,徒惹父親生氣,也止不住地感懷起來。
許楊二人突然覺得心中一暖小先前的種種傷婉的念頭忽又淡了下去。
原來是杜四左右手已分別搭上梵溟軒與楊霜兒的肩膀,送入玄功助二人排除心魔。但見杜四心神守一。麵‘色’有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望著東天漸已化開夜‘色’的一線曙光,一字一句地道,流馬河兵甲派傳人杜四前來拜訪幽冥穀!
而穀內依然是人影俱無,也沒有半分聲響。
尊!
從靜諡的霧霄中忽然傳來一記驚叫,三人尋聲望去,便看到了一副極為詫異的畫麵。
但見一個和尚雙手舞動一把八尺餘長的禪杖,從前方匆匆行來,禪杖舞動甚急,幾乎在他身前化為一道黑‘色’的光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