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溟軒驚魂稍定,借著火光撿起一支燭台點著了。蟲大師讚了一句:「好孩子!」梵溟軒心頭得意,抬頭望去,就著燭光,卻見到數尺外的水柔清一雙清瞳正牢牢盯住自己,高高挑起的大拇指猶調皮地朝自己輕點著,一張俏臉被燭光映得嬌‘豔’如‘花’,腦中猛然一‘蕩’,幾乎將手中燭台跌落。他破天荒地得到這個「對頭」如此誇讚,不知怎的,心口好一陣坪坪‘亂’跳,臉上不爭氣地泛起一片忸怩的‘潮’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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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廳內一片狼藉,盡是碎木磚石。十一人各占四方靠牆而立,麵上全是土石碎屑。齊百川的手下趙光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他兄弟趙旭連忙搶上前去救治。林青隨手點了龍判官‘穴’道,再細看四周。那鐵罩高達兩丈許,連上方亦是密封,黑黝黝的一片,惟有兩丈高處開了幾個寸許寬的小窗口,剛才弓箭手的長箭便是由此襲來。
蟲大師於牆角細細‘摸’索了一會兒,失聲道:「好家夥,全封死了。」他‘精’通建築之術,略一想便知必是先分別將四麵鐵板吊上房頂,再嵌接為一體。而樓上牽起長索與四麵山頭相連原是為了分擔鐵閘的重量。否則這數萬斤壓將下來怕早將小樓壓垮。也幸好如此,廳上方不至於有太多重梁,不然屋頂直砸下來廳內諸人早是頭破血流。他再沿著鐵板‘摸’了一圈:「這四塊大鐵板邊緣參差不齊,各自鑲嵌,榫合得天衣無縫,實是第一流的設計。」他直起身來,低聲歎道,「要將這數千斤的大家夥連在一起,真不知要動用多少人力!」隻聽得廳內眾人麵麵相覷。
鬼失驚左手軟垂‘胸’前,右掌劃個半圓拍出。這黑道第一殺手的全力一擊豈可小覷,卻隻聽得一聲大響,鐵罩微微一震,就似整個房間在抖動一般,眾人耳中嗡嗡作響,良久方息。但鐵罩上連半分縫隙也未留下,鬼失驚拚力一掌竟是沒有絲毫效用。
林青眉頭一皺,這鐵罩如此結實,渾然一體,掌力擊向一邊卻被分散至四麵,除非能將鐵罩抬起,人或許能從下鑽出,但這四麵光滑毫無受力之處,縱有拔山之力亦是無從下手。他再抬頭望向高近二丈的頂端,料想亦是如四麵一般封死,縱是能以壁虎遊牆功遊至上方,身體懸空下更是難以發力。這鐵罩雖是笨重無比卻實是有效,整個大廳就如一個四麵密合的大盒子,將這許多高手困於其間。
林青望向齊百川與關明月,緩緩道:「幾位仁兄請過來商議。」齊、關二人麵‘色’慘白,不聲不響來到林青麵前。起先於黑暗中尚還抱著一線希望,料想這機關再厲害也擋不住幾大高手的合力,現在看清了周圍的環境反增絕望,心頭更是大懼:寧徊風費如此周折將諸人困於此處,隻怕絕不僅僅為了對付暗器王與蟲大師那麼簡單,莫不是真要將京師三派也一網打盡。鬼失驚踏前幾步,仍是與林青、蟲大師保持著一定距離,默然不語。
齊百川低聲道:「不如挖條地道試試。」紮風聞言用短刀往地下挖掘起來。蟲大師微微搖頭:「剛才梵溟軒對我說起這廳中不生蟲蟻,隻怕地下亦是鐵板。」果然聽得「啪」的一聲,紮風的短刀挖了半尺便折斷了刀尖。
「來人,奉茶。」隻聽得寧徊風在外悠悠道,「魯香主請坐,陪我一並看出好戲。」關明月揚聲道:「寧徊風不顧龍堡主的死活,魯子洋你亦要隨之***麼?」魯子洋笑道:「關兄還是先‘操’心自己的安危吧。」
林青心念一動,將龍判官的啞‘穴’解開:「你到底是何人?」他硬受龍判官一掌卻毫發無傷,早對他的身份起疑。龍判官一咬嘴‘唇’,低聲道:「在下周全,本是一個無名小卒,全是聽了寧徊風的話才與林兄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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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大驚,這個龍判官竟然是假的!寧徊風道:「你敢泄‘露’身份,我叫你一家老小都不得周全。」周全恨聲道:「寧徊風你叫我出手自己卻跑了,老子光棍一條,今天豁出來也要把你的‘陰’謀詭計告之天下。」寧徊風隻是冷笑。
蟲大師疑‘惑’道:「剛才你喝酒時所顯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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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道:「那全是寧徊風搞的鬼,就是要讓林兄提防我的武功,他才好趁機得手。」林青深吸一口氣:「真正的龍判官呢?」周全略猶豫一下,答道:「姓龍的已被寧徊風暗中控製,軟禁於擒天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