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家的馬車直接進了二門,在林湘園門口停了,項詅推開心蘭的手。“備水。”說完也不理眾人自己快步進了內室。
周媽媽疑惑的看了心蘭一眼,心蘭隻低著頭,亦不說話,進了側間給項詅備水,不一會兒兩個婆子抬了與人相高的木桶進了內室的後罩房,項詅揮手讓她們都下去,隻留了心蘭。
心蘭跪在她麵前。“姑娘,怎麼辦,姑娘,對不起,奴婢沒用……”項詅隔著輕紗問心蘭。“說說吧,怎麼回事。”跨身進浴桶時牽扯出來疼痛,心裏咬牙恨極,埋身進水裏,總算是減緩了些。
“回姑娘的話,奴婢得了姑娘指示就去了黃記,但裏麵的管事說鳳公子不在商行,讓奴婢在商行裏等候,奴婢等了三刻多鍾不見鳳公子,放心不下姑娘就緊著回了相遇樓,誰知,誰知待奴婢回到時,就被龐掌櫃攔下,說要是為了姑娘的清譽就不要吵鬧,姑娘,奴婢該死,您罰奴婢吧。”
聽著心蘭心碎的哭聲,項詅閉了眼,說了句。“不怪你,陰差陽錯的,下去收拾好今兒晚上陪我睡裏間吧。”項詅不讓她離開自是為了以防她想不開,身邊的人再也經不起任何折損,一家子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安生日子。
於此時刻徐府西苑中,徐三爺正煩惱的按著自己的腦門,文尚見自家主子回來後便躺在床上沒動,這會兒又做出這樣反常的舉動來,擔心的偷瞄了他好幾眼,徐三爺見他如此更是煩躁。“去,給爺備水。”說完翻身繼續鬱悶。
鼻間全是女子的馨香揮之不去,細下又不屬於任何熏香,隻屬於她的味道,其實在才進雅間房門時就已經看出她不是,但就是忍不住要繼續,看著她煙雨般的眼眸,有種熟悉感,恍然間便想起她是誰,徐三爺有種失而複得的慶幸,自己其實一直在找那雙水霧朦朧的桃花眼,三年了,不得不感謝上天給了他這次機會。
手裏握著六顆珍珠盤扣,徐三爺快速的洗漱,心裏盤算著明日就去與老太君說去。
第二日才醜時末西苑就燈火通明,徐三爺早早便等在暉立院徐家老太君的花廳裏,暉立院一眾媳婦丫鬟婆子看著反常的徐家三爺,沒人敢出聲,誰不知道這位爺是個反複無常的主,弄不好一杯熱茶過來,受罪的還是自個。
徐老太君直到寅時末才起身,身邊的媳婦子忙上前伺候,向老太君稟報徐三爺已等了一個多時辰,老太君詫異的問出什麼事了。媳婦子搖頭說不知,徐老太君忙喚了徐三爺進了內室。
徐三爺看見老太君便變了個人似的,揮手讓身邊的人退下,挨著老太君悄聲說道。“祖母,孫兒看上一個姑娘,您得幫我。”
“那是好事啊。”老太君盼著他娶妻生子,盼了多少年,如今有他看上的姑娘怎不是好事,但看著徐三爺的樣子就知道這事沒那麼簡單。“說吧怎麼回事。”
“祖母,昨兒晚上孫兒強了……”
“什麼……”老太君瞪著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孫子從小在她身邊長大,是個什麼性子她清楚得很,外人看著都以為他是個富貴人家的紈絝,家裏的混世魔王,就是他娘也這樣以為他,但隻有老太君自己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老太君隻想知道他有什麼緣由,若非是真的喜歡,他亦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徐三爺看著老太君並沒有責怪,便又說道。“祖母,孫兒是真的喜歡她,三年前就喜歡了,真的,您想啊,孫兒這麼久不娶妻,是為了什麼,就因為找不到她這樣的。”話說完,聲音略低些嘀咕道:“您也不想想你們給選的都是些什麼閨秀啊,歪瓜裂棗的,那些都不是孫兒喜歡的,孫兒隻要她,祖母您要幫孫兒。”說完搖著徐老太君胳膊。
老太君便問道。“事情怕是不會那麼簡單了,你說你怎麼這樣衝動。”老太君無奈的問。“誰家閨秀啊。”
徐三爺見此忙道。“項家,左巷胡同的項家。”
“可那是商人之家啊,更況且你說的那個姑娘是不是現在項家當家的六姑娘。”
“是、是、是,就是她,祖母怎知。”
“鄒夫人帶她去永安侯宴席上見過,唉。”老太君歎了口氣。“是個頂好的姑娘,這樣的模樣難怪你會看上,可是她無父母兄弟,又是商女,還拖著個未成年的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