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一向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有時候有些張狂,但終歸有底線,但看著母親傷心,做兒子的也隻能安慰,有些話,太君說得,侯爺說得,做兒子的卻說不得。
不管徐大夫人有什麼意見,第二日卯時徐三爺還是拿著官印文碟上了往新河府的船。
消息傳到文伯候府時,文伯候府眾人大驚,不管徐大夫人是什麼態度,兩家終究是沒有正式定下來。
細想之下,徐老太君一直都未表態,這是不是表明徐老太君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答應。
想來對文伯候府大姑娘的所作所為徐三爺根本就不用做什麼,在議親正當口離了京都就是給了文伯候府一個耳光。
文伯候府中人隻覺又羞又惱,當日也隻是覺得就是女兒家耍些小性子,況且對方就是個商女,頂破天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哪想到如今親事論不成了,自家女兒刁蠻任性的名聲卻傳了出去。
文伯大姑娘當場砸了茶碗,傷心的哭起來,想來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項詅與眾人到達新河府時,正是煙花三月間。
新河府立府年歲不長,正是因為修繕了新河渠道,通了河運,有了商船貿易,這裏才變得人煙鼎盛起來。
立府必立書院,幾年前有國子監的一位王姓先生歸鄉回新河府,看到這裏早不複了當初的荒蕪蕭條,因多人遷來居住,很多文人學子因新河沒有立書院而去往別的州府書院就讀。
王姓先生便選了新河府南郊建了書院,因他名聲在外,這幾年書院裏經他教導,出了好幾位秀才舉人,進而慕名來的學子漸漸多了。
項家買的宅院就在南郊,臨近書院,馬車去往半柱香就能到。
早有人打理了新宅院,項詅與項紹雲到達時院裏院外的都已清楚。
當日便準備了祭品,連程去祭拜項家的幾位先人。
雖留了一房人專門照看,但春季多草長,幾個墳頭上一片綠色,項紹雲親自帶著人重新清理了墳頭四周,待完成後,兩人擺上祭品,跪著燒紙,在項大奶奶的墳前,兩人心情異常難過。
項詅想著五年前,自己帶著才五歲的項紹雲,從托孤到辦完喪事,走了二十多天的旱路,將他們葬在這裏,如今項紹雲快到考科舉的年紀,兩人又回到新河,想來以後都能常來看他們,陪項大奶奶說說話。
待到夜色朦朧時分,眾人才回了宅子。
第二日項詅隻讓府裏的人休整一段時間,項紹雲要進書院,書院的規矩是要先通過進書院的考試,項詅想著快一個月的奔波,項紹雲都未多時間出來溫習功課,便決定讓他先在家裏練練手,憶憶這些年讀的書,待到時給書院的先生同窗好一些印象。
又過了十天,項詅正準備著項紹雲入院考試要用的東西,李大管事興衝衝的從外院進來,項詅見他一大把年紀了,少有這樣沉不住氣的。
“姑娘。”李大管事先給項詅行禮。
今日項詅讓李管事帶幾個人去往府衙辦理一些生意上的通關文書,再在新河府看看鋪子的情況,現在看隻李管事一人回來,便問。“李叔叔怎麼一人回來。”
李管事喜色於麵。“姑娘,新河府刺史昨日換了人。”
項詅見他特意說這個,必是要緊的事,放下兩廂選擇的鎮紙,問道。“換了什麼人。”
“姑娘,徐都統昨日接任了新河府刺史,老奴還聽說徐都統是帶正二品武官的品級。”
一時間項詅想著這個男人,自己才到新河沒多久他就已卸了西郊大營人人想要的都統官帽奔赴新河府,自己到底有什麼值得他付出那麼多。
午後項詅與項紹雲說了徐三爺到了新河府,項紹雲激動的找來賀媽媽和周媽媽,囑咐兩人準備今晚的接風宴,定要一桌新河府的地方菜肴。
項詅看他高興的樣子,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靠著軟榻,心思飄得很遠。
離進晚膳時分,項紹雲去了新河府衙,才擺上碗筷,門外便進來三個人,徐三爺身著常服,緊跟著一位花白胡須的老人,項紹雲走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