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遞上茶水和蜜錢,待她漱口吃了幾顆蜜錢,三個少年進了花廳。
項紹雲看項詅臉色有些不好,一邊給她問安,一邊走至她身邊,滿臉擔憂。“姑姑,您這是怎麼了,臉色這樣難看?要不要叫大夫。”
“沒事,就是那藥甚是難喝,壓不住口。”項詅示意他不要大驚小怪的,接過他遞上來的蜜錢,又含了幾顆。
稍微舒服些,看著項義、項維竟還站著,暗搖頭,終究是沒有長久接觸過,對他們笑笑。“坐吧,站著作甚。”
兩人看項詅這幾日對他們並未什麼不妥,現在兩人住南院,雖說終究比不上項紹雲,但也沒有虧了,且這位六姐姐自小與他們之間就沒有怎麼打過交道,如今他們隻能靠著她安身立命,逃命至此,被她好端端的收留,且這其中或許還會給她帶來危險,兩人本就是想來好好謝謝項詅的,前幾日,徐三爺都在,在京都誰會想到這位威名遠揚的徐都統竟會是他們的六姐夫,有他在,來來往往的也不好與項詅說這些,今兒早時項紹雲特意去南院接了兩人要來給項詅問安,兩人一合計便來了。
項義總歸是大些,站起身給項詅作了一揖,開口道。“六姐姐,項義與項維突然來新河,給六姐姐添麻煩了,在這裏,做弟弟謝過六姐姐。”
項維也站起身給項詅作揖。項詅看了項義一眼,經過幾日的調整,看著他精神好了很多,又想到也不知六姨娘現在在京都是死是活,可看著項義神色平常,提都沒有再提過,心裏暗暗點頭,是個知大體的。
項詅叫他們兩人回座。“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總歸是親姐弟,本就該幫扶著,有什麼好謝的,你們隻管安心在新河,若是有意想去書院讀書,咱們就選個日子,給書院傳個信兒,隻要能過了書院的考試便可進書院去,若是不想進書院,家中鋪上的管事都是項家的老人,與他們常相處,學學為商之道亦是可以的。”
項義與項維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微動,就他們現在這樣,京都是回不去了,若是還能在新河繼續學業,就是再好不過的了,兩人先後聲。“六姐姐,我們想進書院,還請六姐姐幫著安排。”
項詅看他們這樣,心裏喜歡。“既然這樣,今兒就讓李大管事領你們去見見書院裏的先生,改日書院安排考試,若是得了先生們的眼,便進書院去繼續學業。”
項詅又問了他們旁的話,直至項詅露出乏意,三人才要告辭,臨出門時,項維看著項詅想是要說話,可看著她挺著大肚子由周媽媽和心蘭兩人攙扶著起身就要進裏間,猶豫一番還是開了口。“六姐姐,我、我姨娘她怎麼樣,這幾日也沒有見到她人。”
項詅朝站在門外的項義和項紹雲揮手示意他們先走,留了項維。“七弟,七姨娘我自會安排好,你若是想她了,待會兒賀媽媽帶你去看她,但六姐姐有些話說在前頭,你們是如何離的京都,論起緣由,不必我多說,現在我們行事都是用了十萬個小心,我希望你記住,你若是去看七姨娘,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或是讓你說什麼做什麼,你都要好好想想應不應該,三姨娘現在人在哪裏,我們心裏都沒數,京都現在是個什麼情形,也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你與六弟既然來了新河,我必是盡全力給你們安全的生活,你現在要緊的是多學些本事,為著將來多一份保障,咱們項家,不論著誰,都隻能靠著自己,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說完拍拍項維的肩膀,不理他神色如何,讓他出門追上項紹雲與項義,轉身便進了裏間。
秋日裏,項詅再不用整日待在花棚裏,靠著涼榻,心蘭給她安了鑲著白玉鏤空的涼枕,屋裏隻有周媽媽和心蘭,她自個便開口道。“終歸是親娘,七弟這般也算是個有心的。”
周媽媽也不知怎麼開口,便安慰她。“姑奶奶也說終歸是親娘,七爺也是個明白人,他自會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姑奶奶莫要為著這事再煩憂了。”
項詅歎了口氣。“怎會不煩憂,眼看著三爺一日忙過一日,想來自京都南下的那股匪亂隻怕是愈演愈烈了。”說完回想了一下,抬眼看著周媽媽若有所思的樣子,想到前日薔兒說起三姨娘時,周媽媽也是這樣想說又沒說,難道她知道三姨娘的事?
接過心蘭手裏的涼扇,囑咐心蘭道。“我自個扇吧,你去廚房瞧瞧薔兒,她才進院子,有諸多地方不熟悉,你去看看她,今兒午膳給雲兒做他喜歡的新鮮海味,給三爺準備清淡些的蒸品,再去問問六爺和七爺想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