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詅笑問。“三爺。”
徐三爺進門,靠近項詅些,笑眯眯。“進去說。”
讓進屋裏,嫃兒還在徐三爺懷裏,項紹雲上前問安,項詅眼瞧著,竟比之去京都前成熟許多,還沒想更多呢,項紹雲已俏皮的要去挨著項詅說話,項詅又無語。
那少年安然上前問安。“三嬸嬸。”
徐三爺笑道。“燁哥兒。”
項詅也笑,就是上次說要和哥哥們來新河結果沒能來的徐淳燁,項詅上前拉他起來,又是一個劍眉星眸的。
裏間傳來睿哥兒的哭聲,許是外麵說話吵醒了他,項詅要去裏間,項紹雲要跟著,徐淳燁也要跟著,這樣,一家子全進去看。
睿哥兒自個兒翻身,奶媽正要抱他起來穿衣,看著進來的一屋子的人,睿哥兒精神了,揮手要項詅。
徐三爺哈哈一笑,嫃兒自己下地跑去床前,去拉弟弟的手,徐三爺一把抱起他。“睿哥兒,可還記得父親。”
項紹雲也挨著他。“可還記得哥哥。”
徐淳燁則抱嫃兒,幾個哥哥回京,整天說妹妹如何,妹妹如何,說得他心裏至抓狂,三叔回京述職,又帶了邵雲兄,他自己又去纏了父親好多天,終於得允許跟三叔來新河過年,現在見著嫃兒了,果然很喜歡,家裏隻有一個妹妹呢。
嫃兒看著抱她的徐淳燁,開口叫哥哥。
項詅給睿哥兒穿好鞋襪衣裳,一家子去花廳玩。
嫃兒又去纏父親。“父親,隻你們這樣巧今兒回家,是為了明兒嫃兒生辰嗎。”
徐三爺笑開。“哦,明兒是嫃兒的生辰呢,這麼巧。”
嫃兒又嘟嘴,家裏人都知道明兒是嫃兒的生辰,怎麼父親不知道,不依呢。
項紹雲抱她。“哥哥記得呢,嫃兒要什麼生辰禮。”
你看,哥哥記得,轉臉又看徐淳燁,跟著徐淳燁的小廝拿了禮盒子。“妹妹過來,哥哥們送的生辰禮。”
禮盒壘得足有座椅般高,兄妹三個過去一個個打開,五個盒子,都是不重樣的,有漂亮的玉搔頭,純黃色印章,拳頭般大的璞玉,徐三爺笑,勢利的小丫頭,哥哥們有生辰禮,就不要父親了。
第二日項詅親自下廚煮了長壽麵,圍了一桌吃了,家人們都來祝壽,這會子的小壽星高興了,原來父親沒有忘記嫃兒的生辰呢,還送了禮,是個有齒輪轉了會跳舞的小仙女,稀奇得很。
項詅問徐三爺,這小玩意哪裏來的,原來是外番進貢的新奇玩意兒,陛下賞了人,徐三爺去換來的。
過完年,正月一晃而過,二月裏,府裏收拾家什要回京都,去給項大奶奶上墳,項詅又醉了一回,嫃兒與睿哥兒也去,後來還是項紹雲帶著孩子們先回,徐三爺在那裏陪她。再回不知到何時,就這樣一杯又一杯相敬相飲,再回首嫂嫂的麵容音貌早已模糊,隻當年的情分愈漸難忘,徐三爺不懂,這位大嫂在項詅心裏占了何等的位置,隻有她自己知道,賀氏才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親人。
二月二十八這天,闔家上了兩艘大船,也是在這樣的時候,當年的項詅是抱著怎麼樣的決然帶著項紹雲來了新河,或許當時是想著就這樣在新河了此一生,也隻有徐三爺這樣的人,一路來尋她,現在再看活潑的嫃兒,爬得歡溜的睿哥兒,她與徐三爺是幸運的。
臨出發前,項家的人來送別,郭氏與她送別,話裏話外都有相教,都是做人媳婦,雖是不同門第,但為難事都是同樣的,項詅心知,亦謝過,此次去京都不單是項詅一個見公婆的人,文尚幾個都是侯府裏的家生子,正月裏,徐三爺主事給他們三對新人辦了婚宴,梁媽媽和李媽媽、王媽媽三個便得到空前特殊待遇,誰讓她們是侯府裏的老人,特別是梁媽媽,就是文尚幾個的老子娘見著她也要喚一聲老姐姐,李媽媽又玩笑,她們這是提前得別人家媳婦的孝敬。
從新河出發,三月十二這天到了京都東郊碼頭,整好碰上一年裏官船要出海,所以停泊的港灣裏熙熙攘攘,徐三爺讓人打出徐府的旗幟,一路靠岸倒也順暢,老遠看著岸上來接的人,是徐家二爺帶著幾個少爺來接,搭上橋板,幾個少年上船去迎,徐淳璋抱著嫃兒就不撒手,直至徐二爺麵前,第一次見著,項詅俯身問安,徐二爺低頭看,就是個眉眼恭順人,嫃兒下來行禮,嘴裏喊伯父,果然是家中唯一的獨女女,就是徐二爺這樣的人,也心生喜歡,徐三爺懷裏的睿哥兒聽父親說要行禮,小手抱拳作揖示意,點頭像小雞啄米,圓滾滾的身子壯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