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時,嫃兒醒來要下床,揭開薄被,轉身,咦,母親還在,旁邊的人好像是父親,項詅被她一動也醒來,睜眼看嫃兒正看著身邊的徐三爺發呆,也起身,悄聲哄她。“是父親呢,莫要吵他。”
嫃兒好多天都沒瞧見父親,這會子突然在眼前,心裏高興,與項詅兩人悄悄從床尾避開徐三爺下床去。
徐三爺在項詅母女起來時已經醒了,隻是近日在外麵沒個消停,回到家看著妻子兒女,心裏生了閑適來,轉臉看著睡裏麵的睿哥兒,小小的一團在被子裏麵弓起,又是撅著屁股趴在他的小藥枕上熟睡。
徐三爺心裏滿滿都是憐愛,往床裏麵挪,挨著睿哥兒,聽他小聲呼吸聲,嘟著嘴,白嫩嫩的看著恨不能親一口。
自己笑了一下,幫他掖了被子,父子兩都趴著睡過去。
待項詅與嫃兒收拾用過早膳早來看,就看見徐三爺與睿哥兒相同的睡姿,母女兩好笑,轉身出去給老太君請安。
睿哥兒自己醒了,翻身腳一踢正要嚎兩聲給母親聽見,咦,踢到東西,自己匍匐著起來,看著睡在一旁的徐三爺,此時徐三爺背上挨了兒子一腳也疼醒了,睜眼看兒子愣愣的看著自己呆住,心裏好笑起來,也坐起來看兒子,睿哥兒先是抬頭看,怎麼這個人有點眼熟,他是瞌睡還沒醒的,徐三爺起來坐著,他又爬近些,怎麼有點像父親,徐三爺看他這激動可愛無比,笑出聲來,睿哥兒這才確定,真的是父親。
咧嘴笑咯咯,往父親身上撲,徐三爺接住他,哄他。“睿哥兒認不出父親呢,父親要打屁股。”
睿哥兒抬頭看父親揚手,說是要打屁股,忙伸手去捂住,抬頭朝父親討好的笑。
父子兩在床上鬧了一會兒,門外有給老太君請安的聲音,徐三爺起身穿了上衣外袍,又係上腰封,拿了睿哥兒的衣裳給他穿上,這才抱著,父子兩去後罩房洗臉。
項詅進屋,見床榻上每人,後罩房裏麵有水聲,進去幫著打理。
老太君在前廳喝茶,沒一會兒見徐三爺出來,項詅抱著睿哥兒走後麵。
“回來也不說一聲,傷得怎麼樣。”一早項詅去請安便說昨兒晚上徐三爺回來了,受了點小傷,終歸今兒是要請太醫的,家裏人都會知道。
徐三爺倒了茶給老太君,自己捧了喝一碗。
“沒事,一點皮外傷,待太醫看過,上些藥就好。”
老太君看他神色間也沒什麼不一樣,隻想著等太醫來再看看情形。
沒多大會兒家裏人都來看,一大早的西苑都是進進出出的人。
請來的還是張太醫,迎進房裏隔著屏風,徐三爺解衣查看傷勢,有些地方開始幹水,肩膀處是稍嚴重些,又把了脈象,確定沒有內傷,取了原先準備治燒傷的藥膏抹了,煎藥了服了,又交代常日裏需要忌口的吃食,這便出來與老太君侯爺夫人告辭,世子與徐二爺送他出門。
待套了件寬鬆的外袍出來,老太君便開始責怪。“昨兒回來就應該叫太醫。”
徐三爺捧了茶給她。“祖母息怒,孫兒沒什麼大礙。”老太君接過茶碗放在桌上。“你自個不心疼自個,家中孩子們不記掛?凡事要小心。”
徐三爺忙不住點頭。“好好歇著,養養傷睿哥兒周歲禮可是要好好操辦的。”
侯夫人與世子妃應是,家裏許久沒有大辦宴席,老太君這幾年喜好安靜,即便壽辰也不會大辦,侯爺侯夫人自然也不會大肆慶祝,睿哥兒周歲禮,是要熱鬧一番的。
徐三爺開始正經八百的養傷,徐三爺受傷的消息也不知怎的就傳到外麵,一天到晚都有人來府探望,自然應付的都是世子和徐二爺,親近的親戚,隔房的長輩也來看,傷在背上,自然不能來看的人都要徐三爺赤著身子驗傷似的看過去,除了幾位叔公,旁的隻是隔著屏風問候一聲,每每聽著徐三爺回應虛弱,再告辭出府的人個個搖頭,看來徐三爺這回是傷得嚴重了。
項詅拿了要換的傷藥進來,徐三爺見是她。“都走了嗎。”
項詅點頭,徐三爺一個鯉魚打挺起什麼,嚇得項詅忙扯住他。“幹什麼呀你,這麼大動靜,小心碰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