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兒低著頭放開手裏這一件,不回他,繼續收拾下一件衣裳,小丫頭見文清進來忙退出屋去,文清一把拉她過去,低頭問她。“我問你話呢?你這是要幹嗎。”
薔兒一把推開他,語氣惡劣。“別擋路,沒長眼睛嗎,沒瞧見收拾東西走人嗎。”
文清當然知道她要走,可是為什麼呀,對不起她的又不是自己,再說了過繼、納小的事,自己又不知道,即便是爹娘做錯了,三爺也教訓自己一頓了不是?用得著走嗎?
“走,你走哪裏去?你進了我家們就是我文清的人,你還能去哪裏。”就是不放開她。
薔兒甩手放開正收拾的東西,抬頭瞪他,薔兒自來個子就是幾個丫頭裏麵最高挑的,現在抬眼看著文清,氣勢上倒也沒弱多少。“去哪裏用得著你管嗎,少夫人答應我,日後我便住在西苑,有的是屋子給我住,此身我就伺候少夫人在旁,你文清大爺有的是人想伺候,用不著我,麻煩你躲開些,耽擱時辰,西苑要關院門了,難道這樣還不夠,你還想著讓我睡院子裏麵才開心。”
一人瞪一人,一個不輸一個,文清確定。“少夫人讓你去西苑去住。”
薔兒哼一聲,不理他,避開他轉而去收拾別的東西,胳膊被文清扯住。“你瞧你,好好的,去打擾少夫人作甚,夜深了,別鬧了,歇下吧,明兒還要當差呢。”
伸手把薔兒原先打包好的包袱打開,把裏麵的東西都拿出來,薔兒與他大聲。“文清,咱們倆的事無幹身邊人,我也知道我身子不好,日後有沒有子嗣不好說,既然這樣,一家不拖累一家,咱們好聚好散……”
文清聽她說什麼好聚好散,一時氣急了,也與她大聲。“你說什麼好聚好散?你這是要散了是嗎。”
薔兒梗著脖子與他對持。“是又怎樣,少夫人與我做,今兒要走要留全在我。”
“你……”文清氣結,指著薔兒。“簡直不可理喻,潑婦。”
怎麼上升到潑婦了,薔兒自來性子都是強的,自與文清結為夫妻,在新河還是好好的,來京都後,這樣那樣的委屈受的不知道有多少,若不是顧著少夫人的顏麵,顧著項家進徐府的人的顏麵,她早就不耐伺候了,雖然不能生孩子是她理虧,可既然這件事讓大家都不舒服,何不分開,各自安好。
“你還有臉罵我潑婦,沒見過你這樣的糊塗蟲,被人算計了還一臉嬉皮樣,笨得與豬有什麼區別。”再難聽的話她也罵出來,況且門外文清的爹娘的還在,難聽的話一旦說出去,想收回來就難了,既然不能將氣拱在長輩麵前,那隻罵他總行了吧,沒人說不準嘛自己男人是豬吧?
文清臉色氣得肝火旺盛。“你罵誰是豬呢,今兒你也甭說什麼要走的話,你不是要收拾東西走人嗎,我來替你收拾,我送你去見少夫人,不說旁的話,直說這兩年我文清對你怎麼樣,夠不夠得上一個好的丈夫,你隻望家裏所有的夫妻,有我這樣順著自己妻子的嗎,就算先前的事是我不對,我沒護好你,可三爺不是發落過我了嗎,你瞧瞧我這臉,你這不心疼也就算了,半夜三更的吵得沒消停,既是這樣,來、來、來,我幫你收拾,咱們一同去少夫人跟前去。”
說完回身幫薔兒收拾東西,他不說薔兒還沒瞧仔細,現在再看文清的臉上,腫得跟豬頭沒差別,徐三爺是說話算話的,說是打文清的臉,那就是打文清的臉,果真打得沒臉見人了,心裏倒也生出幾絲心疼來,可看著他幫著收拾東西,那幾絲心疼又沒了,自己出裏屋去收拾旁的東西,文清見他出去,伸手捂住嘴角,真心疼啊,可這怎麼辦,難道真要到少夫人跟前,這半夜的,三爺不得又要給自己一通好教訓,美名其曰,連自己女人都管不好,怎麼管外麵的事,可這怎麼收場呢,正煩惱,窗子被人打開,露出家裏那個小丫頭的嬉笑的臉來,文清沒好氣的瞪他,看在人眼裏他那變形的臉,簡直好笑,小丫頭捂嘴笑,文清手裏正拿了線頭便朝她扔去,小丫頭躲開,朝文清嘟嘴。“大爺,我可是來替您排憂解難的,這般對我,那我可走了。”說完跳下窗下的石階,文清搖頭靠上去看,見小丫頭正站在窗下朝自己笑,朝她招手。“過來,你有什麼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