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走了,閆氏這才伸手自己撫了裙角,嘴角翹起。
回到院門前,老太君、徐二爺、徐三爺、項詅都在,徐三爺朝她抱拳。“多謝二嫂。”項詅也隨著行禮道謝,閆氏笑出來,對老太君說。“祖母您看,老三兩口子這是與自己人客氣了。”
老太君也笑。“是了,你這個做二嫂的頭一回得他們兩口子的謝,快去給佛祖上香,感謝一番才是。”
扶著老太君回院子,閆氏緊著說。“祖母說得是,稍後便去寺裏上香,再祈求佛祖保佑咱們徐家事事順利,人人順心。”
說著笑,進老太君的正院,沒多會兒,收拾了香燭閆氏與徐二爺便上山進寺廟上香,這倒不是閆氏說笑的,他們本就要去上香的。
之後徐家便傳出老太君偶感風寒不見客的消息出來,侯夫人與世子妃三天兩頭去西山別院伺候,老太君身邊更是離不開閆氏和項詅,多是她們兩人守在別院裏麵,家裏的小子也是隔幾天便來別院居住,得到消息的世交家裏更是日日派人來問老太君的病情,隻沒有人能進得去探望,多是送來藥材等慰問一番。
宮裏賞下許多藥材,皇太後與皇後兩位娘娘又著身邊人出宮來問,坐在自己宮裏的常貴妃,差點折斷了手裏的玉釵,那日,明顯就是老太君不願見自己所以才稱病,自己也不願多加強迫,待回宮之後,著人去將軍府接常麗蓉,常夫人把常麗蓉告知她的話傳給常貴妃,說是常麗蓉一進將軍府便靠著常夫人好好哭了一場,待哭過之後才說是徐家二少夫人要請她進花門去逛院子,這才與徐二少夫人告辭了說要去將軍府尋常夫人,常貴妃等常麗蓉到跟前,又問了清楚,確定請她進花門是實在的事,正要尋了由頭去責問,哪知徐府便傳出老太君得了風寒的消息出來,這便是明擺著把自己當成冤大頭來耍,揮袖將梳妝台上的東西一掃落地,對身邊人喝道。“為本宮換裝。”
沒多會兒換上貴妃服製帶上平常的表情,朝皇帝的正陽宮而去。
宮人進來回稟。“回陛下,貴妃娘娘求見陛下。”
裏麵幾人麵色各異,徐三爺今兒本是進宮來感謝宮裏對老太君的賞賜,家裏的父兄早朝之後已是麵見過皇帝,自己回完事正準備告辭出宮,這常貴妃便來了。
皇帝放下手裏的朱筆,頭也沒有抬。“讓她進來。”
香風襲來,常貴妃獨樹宮中一支嬌豔的花朵,這麼些年來,皇帝對她,即便是沒有真愛,也是有幾分情意在的。
進來之後才看見兩位王爺,兩位大臣,徐三爺也在,秀眉一挑,給皇帝行禮。“參見陛下。”
皇帝讓她起來。“貴妃來所為何事。”
常貴妃隻當身邊的人看不見,還是在皇帝麵前起了嬌態。“陛下,臣妾燉了明目湯,給陛下送來。”
皇帝大手一揮。“貴妃有心了,放下便好。”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常貴妃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恰好徐三爺也在,正好將那件事擺在明麵上,免得次次皇帝都給不了準話,轉身將宮女手上的推盤接在手裏,上前幾步將湯碗放置書案上最邊上,卻也是皇帝最順手便可以拿到的地方,皇帝抬眼看了湯碗一眼,再看常貴妃一眼,若說這宮中宮妃無數,常氏還是有可取之處,伺候自己,就是皇後都比不上。
眾人都待她開口,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雖然也知道常貴妃有什麼事要求皇帝,說來說起就賜婚這一件,知不知道今兒皇帝要怎麼說。
“陛下,聽聞徐老太君身子不適,臣妾也是安分擔憂,不能出宮去慰問,心裏不安,所以想懇請陛下讓蓉兒待臣妾去老太君跟前伺候,聊表愛重之心。”眼珠子又一轉。“再者,蓉兒早晚都是要進徐府的,早些去侍奉,也是蓉兒的心意不是。”
見皇帝隻聽著並沒有出聲,轉身問徐三爺。“徐都統說是不是這個理。”
徐三爺看著眼前這個扭捏作態的女兒,不想在這大殿上與她多說半句,將臉轉開去看著對麵七王爺腳上黃色的絞邊衣袍,細細數起上麵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