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給周莊頭遞信讓他來接周媽媽回去之後,周莊頭領著兒子一同來接,項詅讓芍藥置辦了許多年禮和給小孩子的東西讓他們帶回去,一直送周媽媽到院門,老兩口一直讓項詅留步,莫要再送了,這一次周媽媽還是第一次與家人過團圓年,項詅也是希望她安安樂樂的。
又一次收著魏大人的來信,算算時日,他們已啟程回京有好幾日了,若是平常時候,也是需要二十幾日才可回到,現在又是冬日下雪不好走,所以更算不準,項詅日日都讓人去城門去看,從一直從臘八等到臘月二十四,也沒瞧見人,這下項詅是真的急了,徐三爺也派了人去迎,一路往惠州,若是走管道定然能碰上。
年後三月便是春圍,項詅既掛心項紹雲回程上辛苦,又掛念他去惠州不知道有沒有好好看書,明年春圍不知道把握有多少,也不是她太過在乎這東西,隻是項紹雲當時給魏大人許下了得高中便迎娶魏家小姐,又是與魏大人一處這麼久的,就怕人心裏有坎,再說科舉一次不中可以有下次,可娶親難道有幾次不成,說起來都是事,徐三爺每日看著項詅焦灼,他心裏透亮,這就是當局者迷,與魏大人連同工部幾位官員一同回來,再怎麼也是會趕在年前到家,再說明年的春圍,項紹雲每次來信都是與項詅說瑣事,可魏大人與自己通信可不是閑談今日吃喝什麼的話題,自然說得最多的就是項紹雲的學問和對明年下場有幾分把握,已魏大人的口氣來看,明年春圍,項紹雲,有力奪魁,光是想想都叫人興奮,以武將傳家的鐵帽子功勳之家榮忠侯府竟然出了個魁首,是不是很令人羨慕,那就讓他們羨慕去吧,項詅從來對孩子們都不會說滿話,凡事都會留一分餘地,所以她對魏大人的話不是不信而是不信全數,此時也不知道怎麼勸她,隻看魏大人一行幾時可以到京了。
嫃兒又開始念叨了,怎麼又在生辰的時候盼著哥哥回來,前兒有哥哥與父親來京都,自己與母親就盼著他們回去給自己過生辰,現在又是等哥哥,真是煩心呢,就是背詩也沒有那麼起勁了,老太君見她這幾日有些懨懨的,問她怎麼了,生辰要什麼生辰禮,嫃兒均是搖頭。“太祖母,哥哥還不回來呢,惠州那麼好,嫃兒的生辰哥哥也忘了。”老太君這才聽明白原來是掛念項紹雲呢,說來也是,一去有大半年了,時時有信來給自己問安,原先老三早就說了已經啟程回京了,現在沒幾天都要過年了,還沒有到,也不知是是否平安,安撫嫃兒。“丫頭,你哥哥怎麼會忘了你的生辰呢,也許他正帶著你的生辰禮快到家了呢。”
嫃兒聽老太君安慰她,也是太祖母都說了會趕回來,肯定會趕回來,要不然,讓太祖母派人去接一接?“太祖母,要不然,您派個人去接一接,怕是哥哥迷路怎麼般。”
老太君又被她都逗笑。“好,太祖母派人去接,定要雲哥兒在咱們嫃兒生辰前回來。”嫃兒使勁點頭,太祖母真是太好了,現在哥哥不會迷路了。
老太君倒不是哄她的,果真派人去迎,這出去接項紹雲的人已經是三撥了,項家久等不見人回來,也派人去接,加上徐三爺和項詅的人有四撥人都是去盯著這幾天回京的隊伍。
此時荊州與京都的邊界上,一隊人馬正在官道旁的茶棚裏歇息,緊趕慢趕,終於在二十四這天到了這裏,知道家裏人擔心,誰也不想的,誰知道會在路上遇上大雪封路,徐州發生大雪災,壓壞了許多民宅,這裏的都是工部的官員或工匠,也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在徐州停留了幾日幫著把幾處極重要的地方指導修繕,再上路就晚了,半年時間項紹雲有如脫胎換骨般,魏大人真的極會教人,在惠州時,項紹雲日日都與官員們吃住,有時候幾天幾夜住在堤壩上也是可能的,吃的也一般,但魏大人一直看著項紹雲的口糧,像他這樣從小錦衣玉食養出來的公子哥肯定沒吃過這樣的苦,可這些就是她要交給項紹雲的,為官做宰若是沒有一顆為民的心,永遠也做不成一個好官,他希望項紹雲可以做到,或許自己沒有做到。
可是項紹雲不同,項紹雲有強大的背景,他有許多事日後有機會一定會做得比自己好,再說項紹雲是自己鐵板釘釘定下來的女婿,若是日後有那麼一天,他自然是最高興的那一個,一開始帶著項紹雲去惠州同行的同僚們都不理解,即便是不知道項紹雲也會知道商嫁侯門的項詅,就是不知道項詅,難道還有人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徐三爺嗎,榮忠侯府更不要說,有這樣的女婿不拿來好好寶貝著,竟帶著進著窮山惡水,再說他這樣的少爺能吃得了這樣的苦嗎,沒有人體會到魏大人的苦心,不過隨之後來,漸漸的所有人都看到項紹雲的變化,從一個隻知道空談的書生變成可以在諸位大人遇到難題或瓶頸的時候適當說出該應的話,並且有可取之處,這樣的少年身子骨貌似十分有基礎,每日都有用不完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