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詅滿意的看著他,真的是長大了,許多事再不用自己一字一句的去教,再想起明年的春圍。“去惠州大半年,不知道你的書有沒有落下,臨行前帶了一馬車的書本,怕是都沒有翻閱過。”
就知道姑姑會這樣說,若是與別人一同出門,難保自己不會落了看書,但跟著的是自己的嶽父同去,日日除了忙公務,就是一日都沒有忘了要督促。“姑姑您放心,一日都不曾拉下,去惠州,歐陽先生也是半月有信去問的。”
徐三爺輕笑出聲,項詅啊,就是擔心得太多,可哪一個當著母親這樣身份的人不是這般有心孩子的。“你姑姑,日日都不放心這個,不放心那個,就是說你千般好萬般好,可她還是有不放心的地方,看來你離她希望的樣子還是需要努力許多呢。”
項紹雲也笑,這是自然,自小姑姑對自己都是這般,就是再好還是有人會比你好,與自己比就可以了,所以自己總是不斷的看昨天的自己,起身給徐三爺行一禮。“多謝姑父對雲兒教導。”轉身又對項詅拜一禮。“辛苦姑姑日日牽掛。”
項詅將他拉起來。“這也拜,那也拜,腰不酸。”
項紹雲順勢與她撒嬌。“姑姑,您甭說,一說就是個事,您可瞧瞧。”
項詅一聽,真以為他受了什麼傷還是哪裏有什麼病痛,還像以前對他一樣,將他推到麵前,按著肩膀問他。“哪裏痛?不會是你在惠州受了什麼傷,瞞著我們不說?不行,明兒我得去問問魏大人……”
徐三爺起身拉過她。“你怎麼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能有什麼傷,就是吃點苦什麼的,若是緊要關頭有什麼危險的時候,魏大人能給他上前嗎。”又瞪項紹雲。“你小子,怎麼大了還與嫃兒與睿哥兒一樣要與你姑姑撒嬌,小心我不收拾你。”
項紹雲縮了肩膀,他的本意就是想讓項詅心疼他,可沒有想著項詅為他擔心,臉上嬉笑,也扶著項詅坐回去。“姑姑,沒事,好著呢,就是久不見您了,想您得很。”順勢也就靠著項詅坐著一處,徐三爺又瞪他,這回項紹雲懂得看眼色了,就是挨著坐會兒也不行嗎,轉頭去看項詅。
原以為是個大人了,這會子又變成孩子,作勢拍他坐遠點。“說假話騙你姑姑,小心你的皮。”
項紹雲起身點頭哈腰說是,徐三爺就是喜歡開涮人。“雲兒,聽說你在惠州,許多夫人都想你做她們家的女婿呢。”
這話一出就啞然了,項詅也看著他,這,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受歡迎?
項紹雲雖是有些臉紅,但還是大大方方的回他。“姑父怎知,不過有嶽父在,她們不敢亂說話的。”
項詅一想到那個場麵就好笑,當著人家嶽父的麵問人有婚配沒有,確實是件好笑的事,魏大人不定當時有多氣呢。
項徐三爺見他承認了,自然是更好笑,就魏大人那樣古板的人,見天有人在他麵前問他女婿有沒有定親,肯定臉色都崩壞了,項詅看他好笑的樣子,項紹雲這一趟出去,不但人開朗活潑了,就是與他姑父說話也沒有這般怯意,這樣就很好,三人正說話,文清進來,回話。
“三爺,二爺邀您去外院書房。”回完話待徐三爺點頭回身去廊上等候,也沒多會兒,徐三爺出來去外院書房,項紹雲也跟著出來,項詅送出來,早先她就交代家人去將項紹雲之前住的院子收拾幹淨點上爐火,熏了熏香,冬日最是容易受潮,早早收拾了,再去住也沒有旁的味道。
送他們兩個出門,回身去後罩房裏看兩個是否收拾好了,正在幫嫃兒解了發髻,換了睡衣褲,睿哥兒還在水裏玩耍,這大冷天的可是每晚都少不得他這樣鬧騰一番,看見項詅進來,問她。“哥哥呢。”
項詅拿了幹帕子裹住他,兩下抱出來坐在火爐旁,一邊給他擦幹了穿衣,一邊哄他。“哥哥回去歇下了,明兒咱們再見著。”
擦到臉上,先閉眼閉嘴,待收拾幹了,穿衣。“母親,睿哥兒去同哥哥睡行嗎。”
項詅想象這兩個夜間睡覺都不是安穩的睡一張床,也就敢想想。“你還小,大些才能去。”
“幾歲?幾歲可以去。”雖然說話流利,但想那麼深奧的問題真是難忘他這個小腦袋了,低頭親他額頭,笑著說。“年後開春,哥哥下場若是高中了,睿哥兒便可以同哥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