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早就由內侍發出去張貼了,還有朝政要議論,叫退了三位新晉新人,隨後,吏部便會擬出榜眼、探花以及一甲、二甲進士的職位出來,隻項紹雲有這殊榮,得了聖上親封,待出得大殿,兩人與項紹雲祝賀,不見他有大喜大歡,還似原先見著般客氣非常,待兩位同年為長,不敢居勢,謙遜得很,此時兩人不得不服,其實,就在項紹雲回答皇帝的提問的時候,高低輸贏已見分曉,這樣輸得心服口服,日後同朝為官,少不多打交道,至於三人合心合意的一同出到宮門,前麵烏泱泱來接的人,各自還要回家換上紅袍去遊街,所以相互告辭。
來接項紹雲的是徐家兄弟帶著睿哥兒與嫃兒,沒有長輩在,盡情打鬧,兩個小的扒著項紹雲不懂,一邊手一個舉著便上了馬車,這馬車可容下十來人,全都扔下馬不騎,上去坐馬車回家,馬車才動,京都府衙門便出來一行人,鳴鑼響鼓,嗩呐吹打跟著來了,這便是要候著三位高中的要去遊街了,徐家的馬車卻去了項府,這定然是要從項府出去的,滿街都是人,人山人海看不到頭,每三年便會出這樣的盛況,可今年的南大街不同,京都有四街,東大街為皇城及親貴大臣府邸,西大街多是武將世家,北大街功勳之家最多,南大街特殊,多是平民白身,商人占多數,南大街可從來沒有這樣的待遇呢。待到項家大門外,中門大開,裏麵披紅掛彩,喜慶非常,項家的長輩們親戚在一旁,中間是徐家的長輩們,就是老太君也在太師椅上與身邊的賀老夫人說話。
項紹雲進去,正要一一拜見,老太君先開口。“門外大人正候著要遊街,你先去罷,我們就在這院子裏待你回來。”
賀老夫人含笑點頭,一旁的項詅對他點頭,他朝眾人行大禮,轉身回房去換上紅衣霞帔,一身穿戴妥當了,出來見人,眾人都愣住了,魏大夫人是笑得最開心的,心想,讓別人羨慕去吧,這是自家女婿。
隨後聽著鑼鼓嗩呐聲慢慢傳遠,項家門前圍滿了來討喜的小孩子,一筐一筐的糖餅果子,無數銅錢抬出去,這時是整個南大街的高興事了,往後,項家再不是世人看清的商人之家,有項紹雲這個十六歲中狀元,聖上親封的從四品官在,項家,成功從商家改變為官家,日後隻待項紹雲為官做宰,榮耀的就是項家滿門,項家的幾位老太爺簡直歡喜的簡直沒有合上嘴,有項紹雲在,他們自然有自在日子,不過他們暫時也沒想到,項家日後,在項紹雲的整治下,許多兒孫還是得靠自己的,靠別人,別想了。
今日項家擺宴,不過也隻是平日親近的家人朋友,關起門來也就七八桌,終究還是不會大肆張揚。
待送客出門,家裏安靜下來,項詅正在看收拾利落的幾處物件,兩個孩子跟著侯夫人回去睡了,她留下來操持這裏的家務,雖然今日人也不是很多,但怎麼也是擺宴,所以還有一大堆事情要理。項紹雲進來,這裏是項家的中堂會客花廳,這裏曾經是項詅會見家中管事的地方,項紹雲進去,見項詅端坐在主位,聽著下麵管事們來報,燭火下,項詅滿臉平靜,細心的聽著,看著像是瘦了些,項紹雲內疚,是不是因為為自己操持,所以累到了,再說姑父去西北,家裏又沒有著落,心裏又擔憂,進門去,管事們住嘴了,起身請安,項紹雲免禮,走至項詅身邊,抱拳。“多謝姑姑操持,姑姑辛苦了。”
項詅看到她心裏想的都是高興。“你來了,坐吧,你的同窗都散了嗎。”
“是,有三位是新河的同窗,所以就在外院留了客房,夜深不好進來打攪姑姑,所以,明日再來與姑姑問安。”
項詅點頭。“你自己安排就好,我隻負責幫你看好內院,若是體諒我辛苦,不如早些娶妻我也不用在為你操心了。”
又說到不為自己操心,項紹雲最聽不得項詅說這樣的話。“姑姑,若是侄兒娶妻回來,姑姑再不為侄兒操心,那何必呢。”
項詅要打他。“說什麼渾話,難道你姑姑我,就是個操心的命,就不能歇歇。”
“當然不是,隻姑姑日後還是要為侄兒操心的,娶妻來自然是為了孝敬您,可以分擔,但不能分去姑姑對侄兒的關心吧。”就算自己娶妻生子,項詅有弟妹奉養,可自己定是要給她養老的。
“你都長大了,不用姑姑操心了,若說孝敬,那倒是可以,你好好的就是對我最大的孝敬。”想到如今項紹雲已這般出色,自己是不是應該高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