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爺才不理會他表孝心,他隻等著項紹雲娶妻生子了,顧好自己的家,有妻子為他操持,自己的妻子嘛,自然該自己心疼,再說,他還想再有幾個兒女呢,當然要反著項紹雲來。“雲兒你這話,不敢說挑剔不是說不會,怎麼你舍不得你妻子受累。”
項紹雲氣結,姑父現在對姑姑是越來越把持得緊,時有的,隻要他不去營裏麵,在家待著,不是帶著姑姑出門便一整日守著,就是兩個弟妹也沒攆著去老太君房裏或是侯夫人院子裏麵,前兒才聽見嫃兒抱怨。“父親今兒又不讓嫃兒在母親跟前,定要嫃兒給太祖母背詩足夠七首,哪裏背得過來,哥哥要教我。”現在輪到姑父攆自己了,舔著臉。“姑父,自然不是受累不受累的話,侄兒隻是喜歡姑姑這般心疼人,若是您說辛苦,日後姑姑在前,侄兒定會小心伺候著著,不讓姑姑累著,隻需交代侄兒便好。”
反正就是不讓項詅再操許多心,這新房早就布置好了,聘禮下了之後,項詅是連著明年婚宴上該定的東西都定下來了,連菜單都裝訂好了,到時候隻需有人盯著不出大錯就行,整日圍著這院子打轉就是浪費心力,不理項紹雲說著奉承話,皮笑肉不笑的。“不理你說那麼多,越來越是會說道了,可比當年歐陽的嘴皮利索,反正就這樣了,你姑姑你不心疼,我心疼,說了不操這心就這話,走了,若是再瞧見你使喚你姑姑,回去瞧著累了,仔細我不看在你成人的麵上,五眼果照樣賞你。”
項紹雲躬身送他出門,項詅在一旁看著好笑,一個個都演,懶得看他們兩個,反正她照舊往細致了去辦。
京都今年第一場雪下來,鋪滿了滿地的白雪,腳印上去足有長指一般厚,一到冬日老太君便極少出門了,避免她整日悶在屋裏悶得慌,嫃兒日日都去,時有的還留宿陪著,喻氏雖跟著薑氏管家,但抽著空還是喜歡與嫃兒一處,誰讓家裏沒個大點的小姑娘呢。
每日隻要徐三爺在家,不是守著項詅看賬操持項紹雲的婚事便是帶著睿哥兒在院子裏寫字或是為他初步練功打基礎,這會子他倒是比之以前清閑許多。
項詅沒操辦過婚宴,每走一步都是侯夫人或薑氏帶著她,侯夫人要教她,就是閆氏從徐淳熙成親那次開始也是跟著學的,再說項詅是項紹雲的姑姑,不是母親,禮數上盡量做到最好,不讓人挑毛病,細算下來繁瑣的很,好在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差不多也料理分明了,指著到時候照著原先想的去做就成。
這日徐三爺照舊帶著睿哥兒寫字,項詅在一旁看閑書,徐三爺不住耐心說睿哥兒拿筆的姿勢,不能彎腰,要坐直,頭抬在什麼位置,眼睛怎麼看,拿筆高低有多少,睿哥兒本就是活潑的,之前還小,後來徐三爺大半年不在家,侯爺因著心思慮重,帶他身邊行走也隻是多見些人罷了,之前拿筆胡塗亂畫的,還沒認真這樣教過他,可使了勁好大的勁兒,徐三爺本就是嚴肅人,這般教孩子認真起來比著他的規矩,可是規整得很,單是拿筆就練了許多天才合了他的意,睿哥兒還小,一開始總是不專心,徐三爺不會出手打他,就是這樣幹幹的在一旁看著不出聲,便抵過平日項詅說他許多,看來嚴父是有來由的,夫妻兩個守著睿哥兒窩在書房教兒的教兒,看書的看書,文尚在門外要回事,項詅牽著睿哥兒進裏麵小間,拿了黃橙橙的柑橘來吃,薔兒要去幫忙,項詅不讓。“今年這橘子倒是甘甜,就是皮厚些,稍後就要用午飯了,就剝這一個吧,我有話問你呢。”用帕子包著,一邊剝一邊與薔兒說話。“你家小子還好吧。”
自薔兒生了兒子,文清老子娘待她是從未有過的親厚,滿月之後便讓她來項詅跟前當差了,孩子自然是兩個老人照看,薔兒含笑。“多謝少夫人想著,他好著呢,能吃能睡的。”
項詅點頭,有孩子傍身在夫家才能立足,看文清現在整日意氣風發的,應該也是喜歡的。“小心照看著吧……”才要說話,外間徐三爺與文尚的聲音傳來,說的好像是什麼新河府和東蠇海的時,薔兒自然是耷拉這耳朵放空了,不作聽見,項詅倒是有些好奇,徐三爺不過在新河做了三年刺史,回來之後,便有大人領著聖命去了新河,之後也不見徐三爺處理有關新河的事,事已過去許久,不知為何又提起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