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臣逸與徐三爺小聲說:“他們說,他們的酋長還在等候歸息的心愛之物,若是再不放他們回去,像是會尋來。”這算不算是威脅,徐三爺微翹起嘴唇,聽著這話卻十分好笑,果真是愚昧人。
梁樂一看徐三爺的神態,示意四周都安靜下來,華臣逸扯出度風,讓他與那三個咒霧人對話,每一句都說出來,當說到他們的酋長會來的時候,惹得眾人哈哈笑,將這等邪物帶入上晉已是死罪,就是現在將他們斬殺也不為過,哪知他們還較上勁了,叫起板來,看著他們三人的黑衣人,抽刀一比,架在其中一個咒霧人脖子上,跟玩似得,對度風說:“跟他說說是他的咒語厲害,還在大爺的刀厲害,也不知是哪一個先死。”說完豎目一瞪,手下一用力,刀下便現出一跡血痕來,嚇得其他兩個咒霧人哇哇叫。
月上梢頭,將此時一幕看在眼裏,孰之過,人之過,總是這般人來利往,做下這般陰惡之事,圍著的人都是一臉煞氣,嚇著了被綁住的三個咒霧人,雖然他們見慣了流血殺人,可這般異鄉陌地,這樣無所適從的感覺還是將他們驚住了。
京都。
挺著七個多月大肚子的項詅接過柳管事遞上的書信,這是湖州傳來的第三封信了,今年這場大旱,確實引發了不小的驚動,再說徐三爺又被急急召去,有項紹雲的書信來,無一不是安慰的話,可湖州管事來的信件裏麵,還是說了實情。
看完書信,門外嫃兒與睿哥兒進來,問項詅。“母親,是父親來的信嗎。”
項詅搖頭,撐著腰,心蘭與薔兒扶她起來,兩個小兒上去牽了兩邊。“是湖州的管事來的信,說的是生意上的事,你們怎麼跑來,不是去學堂嗎,秦先生呢。”
一聽項詅這樣問,睿哥兒捂嘴笑不說話,嫃兒倒是低頭了,也不說話,十分怪異呢,項詅又問。“怎麼回事。”
嫃兒抬頭。“母親,外院有客來,我與弟弟便回來了。”外院有客來,關著他們兩個去學堂的什麼事。“可不許偷懶,這什麼借口啊。”再看睿哥兒還捂嘴笑,便知道其中有內情。
母子三人進到花廳,項詅問睿哥兒。“睿哥兒來說,怎麼回事。”睿哥兒看嫃兒還是低頭不說話。“母親,是禹家的人來,祖父邀的客人,他們家的小公子去學堂看哥哥讀書,看見姐姐畫的畫,定要討了去,姐姐不肯,說是給太祖母的東西,兩人便吵了。”
禹家的小公子?哦,應該是淮南禹國公的曾孫,近日是聽說禹家進京來,哎,都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當不得真,讓心蘭拿來糕點,與一雙兒女說笑逗趣,正說得歡樂,門外梁媽媽進來,項詅看見是她,笑問。“梁媽媽怎麼來了。”
梁媽媽笑著給她福禮。“三少夫人安好,奴婢這是奉老太君之命,請大姑娘與六少爺去待客的。”
徐家除了他們兩個小的,再沒有更小的,若是禹家的小公子,倒是須得他們兩個去,讓人服侍漱口換衣之後,便讓他們兩個去了,想著嫃兒之前與人家吵架來著,讓心蘭跟著去看,以防再起什麼衝突。
兩個小的去老太君院子用飯,西苑便隻剩項詅一個人,周媽媽盯著廚房整治出一桌子的菜,這會子,就是項詅有心想要出去走走,這大肚子,光是在西苑裏邊逛著就夠吃力了,各院都送來各自廚房的拿手好菜,每日都是這樣,隻要不聚在一處用膳,總是要每個院子來往一些菜肴。
好歹她是孕婦,一個人吃吃停停的倒也用了不少,感覺差不多了,起身來,就在院子裏歇著,準備再走走消消食,才過一會兒,芍藥又端了補湯來,整日這樣補這補那的,都快成小豬了,皺著眉喝下去,周媽媽笑嘻嘻的說。“少夫人,您可不能皺眉,肚子裏的小少爺可不喜歡呢。”
是個男孩嗎,家裏人倒希望還是個女孩,隻有嫃兒一個兒女孩,卻是太少了,明年準備給徐淳璋成親,也要說徐淳疆的事了,感覺時間好快,眨眼間,小一輩的都長成了,都要成家立室,安心的摸摸肚子,小聲哄道。“寶貝兒,你是閨女兒還是小子呢。”
百草捧著一捧桂花。“少夫人您看,明陽湖邊的桂樹,開得可好了,您挑幾枝拿來插瓶吧。”果然一陣濃烈的桂香撲鼻。
芍藥進屋抱著白瓷花瓶出來,又拿了剪刀,主仆幾個挑挑揀揀的侍弄,院門上的婆子有問安聲,嘻嘻哈哈的幾聲笑聲傳來,聽著便是薑氏和閆氏,還有喻可馨響亮的笑聲,這院子裏,就數喻可馨最活潑了,三人進院門,項詅忙招呼。“兩位嫂嫂來了,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