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爺俊眉一豎,怪不得自己看著總覺得那人有什麼不對,還當是晉瑋年老了身材縮水得這般厲害,才導致了那模樣,可這樣一來,便可以證明,一來咒霧內部肯定出了問題,且不是小問題,這個可以去問問華臣逸,二來,可以知道那人是衝著自己來的,因為除了自己,別人不可能發現他的小動作,這便是故意引自己上鉤。
今年冬天可熱鬧了,南夷國主派使者進獻京都,這事便是要問清楚,少不得以此來借機對南夷施威,進來,南邊也不是異常平靜,南夷雖然與上晉時常吃敗仗,但這個民族就是這個死樣子,從來好了傷疤往了疼,打了敗仗便求和,求和便是年年朝奉上晉,可好了沒幾年又開始鬧騰,總沒個消停,當然,這事也不能拿南夷怎麼樣,畢竟咒霧隻是個小地方,以此大動幹戈也不必要,但適當的敲打還是要有的。
再說,現在的上晉可不同於以往,源源不斷的黃金從西北流出來,多半入了國庫,其他流入市場,上晉就像一塊肥肉,誰都想來啃一口,所以,在做好防範的同時,也不能坐以待斃,咒霧這件事便成了上晉敲山震虎的好借口,不過這些都不是徐三爺要操心的,現在要做的就是查清那人確定是不是女子,與晉瑋當年有什麼關聯,再一個,便是咒霧究竟出了什麼事了。
這般想清楚,便也沒了睡意,低頭看時,項詅已經熟睡,難為她困成這樣,還想著寬慰自己,雖然不能食之知味道,但淺淺品嚐還是要的,抬手一卷,玉麵玲瓏般的臉龐便到了他眼前,輕輕拂麵,甜甜相觸,可心人,這便是可心人。
第二日徐三爺也沒去上朝,好歹辛苦一場,回來總要讓人歇一歇吧,項詅醒來的時候,他也還在睡,倒是驚喜了睡裏邊的一雙兒女,看見徐三爺在,繞過項詅便來鬧騰他,每每這樣的時候,徐三爺最是大度的,從不計較。
一家子用過早膳,有徐三爺在,項詅還是想著去給長輩們請安,一夜細雨之後,早上起來還是有些潮,徐三爺不放心,叫人抬來軟轎,項詅瞪眼,這怎麼行,說是給長輩們請安,若是坐著軟轎去,像什麼話,堅決不坐,軟磨硬泡的背著一雙兒女好夫君,好相公的叫了一通,好吧,說通了,徐三爺自己攙扶著,小心的去往老太君處。
到午後時分,項紹雲與華臣逸,魏氏滿臉紅光跟在後頭來給項詅請安,老太君見了他們,留著一盞茶便要歇著了,便去了侯爺與侯夫人處,問候一番,睿哥兒聽說他們來了,這便從練武堂出來尋,在西苑恰好遇著,見著項紹雲便要攀他肩頭,一邊往身邊的華臣逸做鬼臉調皮,項詅出來,瞧見了便開訓,項紹雲隻一般笑過,華臣逸一臉無事,大家都高興,這本來便是睿哥兒喜歡的表現。
項紹雲與魏氏一人一邊攙扶著進屋,睿哥兒這會子倒是牽著華臣逸,一同進去,嫃兒候在院門等著徐三爺,說是要去外院書房取一樣東西,一會兒就來,嫃兒便往院子的秋芙蓉而去,用薔兒遞上來的剪子,選了好幾朵。
進得屋裏,小丫頭奉上茶,看著項詅圓滾滾的肚子,桌上還擺著甜點,一邊與他們說話,一邊吃喝兩不誤,果真是一副全十的孕婦樣。
說著湖州的事,雖然京都大都有盛傳,管事們哪怕一絲一毫,隻要項詅想知道的消息都會打探了傳來京都,不過從他們兩個口中聽出來還是別有一番滋味。
兩場衝突,華臣逸這個雖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這般場合恐怕見得不多,再說,就是再小的衝突也有風險,徐三爺每次都衝在前頭,免不得華臣逸也是要跟著的,說起來風輕雲淡,一旁的睿哥兒倒是歡喜得很,他就喜歡聽打仗的故事,華臣逸迎合他的喜好,專揀激烈的部分哄他,說得興起,門簾被人從外麵打起來,嫃兒走在徐三爺腳下,手裏一捧芙蓉花,再看徐三爺一臉嚴肅,進來便攆著華臣逸和睿哥兒出去,美名其曰不要帶壞了他未出世的孩兒,注意胎教,若是個男孩倒好了,但若是個女孩,豈不是嚇壞了,所以兩人被攆去花廳,繼續才將的話題。
一同坐了會兒,項紹雲便跟著徐三爺去了書房,屋裏隻剩三個女兒,哦,兩個女兒一個女孩,原先喻可馨也是要過來的,徐淳熙才回來,整日抱著兒子親熱,連帶著她也走不開,這才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