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時間便可知是上晉弘資年間,也就是晉武公,當今的皇祖父在位時,年歲實在是久遠了。
畫上的人一身王妃服製,鳳冠冠頭上,眉眼與項詅十分之像,可又不像,華家真是血統奇特,哪裏去尋代代麵相都相似的子孫來,又是這般美貌,簡直可稱詭異,想來華家與單家祖上還有姻親,還恐不止一兩代而已,若不然當年華家怎會應了大理王之邀進王宮煉丹,可見親疏平常,兒女親事尤為重要,難怪人家說娶親便說想開一門親戚,這話說到實處了。
徐三爺看項詅興致不高,想來華家嫡女所出如今唯她存世這個身份她亦不是十分喜歡,隻是人可以有許多選擇,但唯獨出身沒得選,再看項詅時,眉間已是坦然,很好,萬事想開,心裏放下便是最好。
這年隆冬,垣哥兒三歲生辰,這是家裏為數不多的宴請,來的人多是徐家的舊交,跟著徐三爺的將軍,要不就是幾位爺的好友親朋。
“伯兄,您看這院子,聽說平日裏養的都是雁鳥,您可見過。”說話的是平日裏不常來都統府的王仁,都統府這處府邸原是皇家別院,一共許多處,這些年當今不是那等專喜享福遊樂的,賞給朝官的東西從來不拘,物件還是銀錢,要不就是宅院,富貴不說,總是天恩。
韋伯住步在院門處,他自然是見過的,繁衍的季節,滿院子的雁鳥,時時飛得近處都是,成雙成對的便是這府裏最好的風景。“見過,大雁永貞,成雙成對,十分難得。”
王仁平日不是他們一貫圈子裏的人,今日能來都統府也是因為他的親姐姐是韋伯的三嫂,前幾日進京來,韋伯見他還算機靈,倒願意帶著他四處走走。“伯兄時常來都統府嗎。”
韋伯往前走,男客在聽風閣宴請,遠遠的隔著水榭招呼韋伯。“韋小子,快些,晚來要罰三杯。”
韋伯大笑。“楊子,你小子莫要囂張,莫說三杯,三十杯我也不會怕你。”隨而對王仁說:“日日都要來,隻是內院不常進,都在外院,你若喜歡這雁鳥,需要的時候,我向都統幫你求一對,隻好生待著便是。”
王仁抱拳。“多謝伯兄。”
韋伯一拍他肩頭。“將軍們豪爽性直,稍後席間,你多放開,莫要拘束。”
王仁應下,兩人從水上廊進去,屋裏人一見韋伯便起身扯了他入座,項紹雲看他身邊的少年,招呼一聲。“這位公子請入座。”
屋裏擺滿了酒宴,徐三爺今兒倒是沒有坐主位,雖是垣哥兒生辰,可徐家的男子都在這裏,幾位年老的長輩同坐一席,看上去隻是家宴,外人一個都不在,項紹雲這一桌坐了徐家幾位小爺,見著一個臉生的,自然要招待,紛紛起來讓王仁入座。
徐淳璋將他拉到身邊坐下,幾杯下去,雖無多少醉意,可徐淳璋就是個借酒的人,眯著眼,問他。“仁兄怎麼稱呼。”
跟著王仁的小廝捂嘴笑了,王仁一笑,抱拳。“哥哥一早知道弟弟的名諱了,我姓往,單字仁。”
徐淳洧捶桌大笑,徐淳燁啪一聲拍他。“小心酒桌被你拍壞了,還得勞煩一趟。”
桌上的人都哈哈大笑,徐淳燁笑著說:“二哥這會可算神了,能掐會算呢。”
徐淳璋低頭問:“你叫王仁?韋將軍的親戚嗎。”
王仁接過酒杯,舉起來敬酒。“我敬各位哥哥,來京都不長,還未拜見,今日以這酒水,望各位哥哥滿飲此杯。”
抬手飲盡,滴酒不剩,算是對了眾人的胃口,徐淳璋一拍桌麵,喝彩,“好。”“我喜歡,日後多來府裏走動,明兒我們去西山打獵,你可要去。”
徐淳熙含笑,前兒侯府裏兩妯娌生了一雙兒子,雖然心裏高興,可也奇了,還是兒子,都是兒子,徐淳疆也得了兒子,老夫人瞧著都無語了,哪怕再多個女兒也好,可一家子上下隻尋得嫃兒一個女兒,外麵都在傳了,徐家隻怕難得女兒,是皇恩浩蕩,隻生男兒為報國,家人聽這話隻是一笑便過了。
徐淳璋做了父親,性子還是這般不羈。“二弟,你沒問清楚就相邀,若是王家兄弟不願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