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芍藥可去見過他。”聽著裏間傳來說笑的聲音,項詅含笑。
紫菱搖頭,回說:“不曾去,隻是讓人把帶給家中的東西讓那人帶回去,旁的也沒什麼,奴婢當時也以為她害羞,所以沒有過多問她。”
說話間心蘭與芍藥跟在垣哥兒身後出來,項詅讓他到身邊。“才做好的酸梅湯,可要再放些糖。”
垣哥兒點頭,芍藥往裏添了幾勺,待垣哥兒嚐過之後,這才撤下桌上的碗盞,此時午後,陽光正好。“咱們去瞧瞧你姐姐在忙什麼。”垣哥兒抬頭問:“娘親,臨夏了咱們可要去西山。”
母子兩個起身,一同往外走去。“垣哥兒若是想去,咱們就去住幾日。”
“好,垣哥兒也要同哥哥們去爬山,夏日瞧瞧雪山,可是極好。”原來是聽了徐淳璋幾個白話,說了要去西山狩獵,還有那雪山,好奇罷了。
“去便去,可不許你進山,再過幾年,與你六哥一樣高了,再去。”見垣哥兒嘟嘴,暗自好笑,長得還沒食案高呢,就想著無法無天到處混玩。
沿著回廊去往嫃兒的院子,老遠聽著叮叮咚咚彈琴的聲音,項詅住步,跟著的人也停住,正好是亭榭處,上了石階自己坐下,示意垣哥兒過去。“姐姐在練琴,咱們不去吵她,就在這兒聽聽。”
垣哥兒點頭應好。“娘親,爹爹說了,待兒子滿四歲,就要練武,也能同哥哥一般日日去西大營,娘親說好不好。”
摸著垣哥兒頭頂的玉冠,日日這般看著,卻怎麼也覺得看不夠,三個孩子,睿哥兒日日跟著徐三爺去軍營,嫃兒不是要學這個就是學那個,隻有垣哥兒,三步不離,時時在跟前,可是,年底之後,他滿四歲,也是要跟著徐三爺練武了,其實隻是很快的時間,孩子們成長的速度快得項詅都沒法抓住,可她喜歡這樣,哪怕時光逝去,她從未有過懊惱或悔恨,這樣便很好,低頭親親垣哥兒額頭。“娘親很喜歡,娘的垣哥兒會慢慢長大,讀書習字,日後文武雙全,娘很喜歡這樣的垣哥兒。”
嘴角的小酒窩出來,靠在項詅懷裏撒嬌。“娘親,真的嗎。”項詅點頭。“自然是真的。”
兩人相視一笑,暖風吹來,湖裏清風如昔,微帶著荷葉清香,又有荷花清雅,這是個美好的時節,很好的境遇,很好的想頭,很好的願望,這,都是事實。
十一月,十月秋收之後,十一月微寒,產房外,徐三爺一連踱步了一個早晨,此時的徐三爺,唇上蓄了美須,眼看過去,不似當年青年俊朗,卻更多了許多常人卻無的英武。
老夫人看不得他這樣,晃來晃去,老眼都花了。“老三,別晃了,你媳婦沒事,過來坐下。”
徐三爺停住,看看亭子裏坐著的人,都沒有進屋,隻在產房外麵的廊亭圍了帷幕,遮涼風,許是大家都緊張,在外麵待著,心裏好過一些,聽著產房的動靜,徐三爺還是勉強到亭子裏坐下,可有眼的人都看得出他很緊張,一動不動,哪裏恐怕隻有沒沒這個時候的徐三爺才會這般緊張吧。
文尚倒了茶遞過去,徐三爺搖手,示意他放下,眼睛都沒離開過前麵的房門,太醫說項詅這一胎恐怕有些難,畢竟她已是三十的年紀了,不比前幾年,所以徐三爺才這般擔心,心裏盤算著,生完這一胎,再不要了,對了,用藥,自己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