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爺示意他們都別笑,眼前那位華臣逸說是巫師的人定住沒動靜了,好像能聽到這邊的說話聲一樣。
後邊的人頓時安靜了,都瞧著前麵那火把下靜止的巫師,連呼吸也輕了,好一會兒,才見那巫師轉身與門口守著的守衛說了幾句話,然後便進去了。
對麵山頭趴著的人才鬆了一口氣,徐三爺瞪了梁樂一眼,他徐都統好容易半夜出來“刺探軍情”一會,若是被人發現了,英明神武的名聲可就沒了。
被徐三爺這樣一瞪,梁樂也乖覺了,嘴裏叼上野草根,閉嘴候著,華臣逸回頭去看他,臉色變了變,伸手就將他嘴裏的草根扯下來,緊跟著塞了顆丹藥進他嘴裏。“將軍,您可真夠放心,什麼東西都敢往嘴裏邊塞,這是咒霧人自家門口,就是常人家們外也栓條狗來看家吧,這方圓十裏外,可都是下了東西的,咱們回去還要泡藥澡呢。”
梁樂沒經曆過這樣陰招損招的,大都時候衝鋒陷陣,明著刀槍對著幹,哪裏會想到這些彎彎道道,他可沒有對付這些陰毒人的經驗。
這麼一想,好像舌頭有些麻,哎呀,頭也有些暈,正要向華臣逸求救呢,徐三爺暴跳如雷。“你娘的,今晚爺的名聲看毀了。”眾人看著從那建房屋的那座山上不知幾時有了數個窟窿,連續不斷的人從裏麵出來,手裏還都是有武器的。
梁樂也看定住了,徐三爺一聲。“趕緊撤。”看見梁樂還撅著沒動,一巴掌拍下去。“裝什麼薑子牙呢,等著魚來叼你。”一巴掌把他原先舌頭麻,頭也暈的毛病拍醒了,一躍而起,跟上前麵的人幾個躍起便下了山頭,不過幾個呼吸間,眾人全上了馬,華臣逸可沒有功夫,他是被項紹雲與林副將一邊一個夾著下去的,徐三爺一聲呼嘯,領著頭便往山外去,他們所騎的都是戰馬,走夜路可不同尋常,一陣馬蹄聲過,沒多會兒追兵也跟上來了,好家夥,生活在野林裏邊的人就是不一樣,這黑夜沉沉的,跑跳起來快比得上兔子靈活了。
徐三爺回頭看了一眼,心想,這會子真的晚節不保了,想他縱橫疆場十幾年,沒想到在這山旮旯裏麵翻了船,文尚掏出信號煙火,朝天空放了三顆,紅色的煙火照亮了整個瀾縣,這便是與咒霧撕開麵紗當麵鑼鼓要對戰了。
整個瀾縣都看到上空爆開的煙火,蔣大人急火火的出門來,一邊跑得氣喘籲籲,一邊問。“怎麼回事。”
王知縣從前頭回來。“蔣大人,群山裏麵放出來的煙火,像是徐都統的人,您來看,城外駐軍都動了。”眾人簇擁著去到為祈雨建的高台,果然一騎馬蹄聲往群山中去,遠遠的就聽見有兵器碰撞的聲音自遠而近的傳來,巡撫大人也領著府衙的官兵一同出發,這注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
長久的幹旱導致群山裏麵沒有一絲綠意,半夜打仗不得點火啊,滿山遍野都是枯樹荒草,一點就著,沒多會兒,整個群山燒得刺溜的,火光裏麵,什麼也看不見,隻見人影晃動,馬嘶鳴叫,刺激了整個瀾縣大地,熱血滴滿旱土,結成硬塊,沒想下一個季節來臨,或許,這裏會開滿鮮花,長滿野草,老樹抽新芽,新的輪回會再一次開始,到時候,不管當年的歡笑也好,傷痛也好,發生在過去,將來的人,或許講古,會再說起這裏曾經發生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