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昊知道,事情要糟了。
果然,他抬頭看向殷老夫人,就見她淡淡地掃了自己一眼:“怎麼,敢做不敢說了?”
顯然,殷老夫人已經知道殷昊在外麵做了些什麼。
事已至此,殷昊隻能老老實實地跪下來:“祖母,孫兒知錯。”
“哦?”殷老夫人看著殷昊,這個她投注心血寄予希望的孫子,“說說錯在哪兒了。”
“我不該在賣身葬父的姑娘邊上胡鬧。”他頓了頓,還是為自己辯解了一句,“不過那人明顯是在騙銀子的。”
“你還沒找到錯處。”殷老夫人麵無表情地說,看的殷昊不自覺地有些後悔。
見殷昊絞盡腦汁想不出來,殷老夫人歎了口氣,終於鬆口道:“你說你可借出50兩銀錢,那麼我問你,你身上有那麼多銀子嗎?”
殷昊愣了一下,他當然沒有,平時大手大腳地隨意打賞人,還喜歡買一些小玩意兒,他每月領到的銀子基本上都是用光的。
“如果真有人來借,你該如何說?”殷老夫人又緊接著問了一句。
“我……我可以讓吳樂天到賬房支取……”殷昊心虛地說。
“不說你這銀子支取得是否合規,我們家支取銀子的流程,是一日能完成的嗎?”殷老夫人步步緊逼,問得殷昊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昊兒,我們殷家世代為商,最重什麼?”殷老夫人的聲音驟然變響,疾言厲色,每一個字都狠狠敲進殷昊的心中。
“最重信字!”殷昊立刻回答,這是他自小背誦的家規中最重要的一條。
“那麼你此番所為,可有信義?!”殷老夫人厲聲問。
殷昊終於明白祖母到底要說什麼,他自己到底錯在哪兒。
“祖母,孫兒知錯了。”殷昊認真地說。
見殷昊確實領悟,殷老夫人這才點點頭,語調又恢複往常的平緩:“老太爺年幼時,殷家曾有過一次危機,商隊在途中遭難,原本早已洽談好的買賣拿不出貨,最後是老太爺變賣了兩個莊子高價收購齊了填上的。這事整個文水縣都曉得,如今我們殷家常年往來的生意,有不少就是衝著老太爺這信來的。”
殷昊也知道這些事,這都是殷家子弟必須了解的:“祖母,孫兒明白了,之前孫兒還隻當玩,現在可不會了,孫兒一定會守住這個信字,誠信待人。”
“你要記住今日說的話。”殷老夫人終於是點點頭,揮揮手,“你先去把這條家規抄二十遍,錢莊的事我需得和宋子昱詳議。”
“是,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