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隻是一場意外的輪回,普渡著彷徨的人。
紗小米,早點回校好嗎?又是午夜十二點的短信,紗小米想著那邊那個人的語氣。是期待呢?懇切呢?還是和那件棉布T恤一樣悲傷呢?
流著無休止、看不見的淚。
永遠沒有人會在乎的暗淚。
你覺得相愛的人能走到一起嗎?紗小米這麼問Jay,他說,婚禮不過是祭祀一場,葬著不相愛卻相互依賴的人,真正彼此相愛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因為害怕看見彼此的殘忍,倒不如在黃昏的暮年,感動著那時的悸動。
而棉布卻說,那麼神聖的婚禮是要和此生最愛的人舉行的,無法想象,抱著枕邊的人念著心裏的人,不斷的猜測那個最愛現在在誰的懷裏恩愛,在誰的榻上綿綿,是何等的煎熬。愛情是人生的最大的懸念,無法委曲求全。
是因為今生注定無法平平淡淡的和相愛的人廝守,所以才那麼苦澀撩人的說婚禮是祭祀麼?而棉布,是因為還處在相信愛的年紀,所以才那麼堅持有情人終成眷屬麼?
到底,誰會是對的那個?
還是,愛情跟生活本來就是不能兼容的,不存在什麼對與不對,在一起了就是在一起了,而不在,就是不在了。
早點回校好嗎?紗小米才記起今天已經年初9了,不像往年那樣東奔西跑的拜年,時間卻過得更快了,棉布重新開始找工作了,也對,像發廊那樣的地方本來就不適合他,可是到最後,他卻找了一個在酒吧駐唱的替補工作,差點沒把紗小米氣得要死。
好歹也是個工作。
自己呢?還剩二十幾天,也要回去了報道了,這年過得不清不楚的,蘇煙倒是忙壞了,臉上變得更小了。為人父母的都這麼可憐……
“媽……我想回去了。”紗小米幫忙折著衣服,看到蘇煙意外的眼神,心虛的低下了頭,兩人就一直這麼沉默著。
“東西……還沒收拾好吧“蘇煙一改往日的斤斤計較,反而是很爽快的問道。紗小米有點想哭了,明明那麼舍不得自己走,卻還是假裝無所謂。
“媽……我以後,一定對你好。”紗小米輕輕的抱著母親的脖子,熱淚盈眶的說了一句,蘇煙終於流下了淚來“傻孩子……說什麼呢?”雙手輕輕的拍著紗小米的後背,一下,一下,滿滿的都是不舍。
折疊著亂糟糟的衣服,好像不久之後就也要這樣一手一腳的把紗小米送出家門一樣,女兒長大後是要嫁出去的,這是民間流傳的正統,即便是知道這樣,蘇煙還是堅持隻要紗小米一個女兒,給她最好的生活。
這就是小米的家,沒有富麗堂皇的水晶燈,擠著三個相濡以沫的家人。
電話響起……紗小米替蘇煙擦了擦眼淚,走出臥室接起了電話。
“喂。”小米聽著電話裏久違的聲音,這是從回家起左佐的第一個電話。
“小米……早點回來吧。”又是這麼熟悉的一句,沒有任何鋪墊,就直接傳人耳朵裏,紗小米愣了一愣,好像在新年期間這句話的頻率是僅次於大家掛在嘴邊的“新年快樂“。
左佐繼續不慌不忙的說著“發廊在二月28號開分店……在n校旁邊……最主要的是我給你報了個茶訓班,3月初左右開始上課。”
“恭喜……”紗小米幾乎是下意識就喊出來,怪不得沒顧上自己,新店開張還沒兩個月吧,居然就又開分店了,這下估計忙得暈頭轉向了,金融不是危機了嗎?怎麼錢還這麼好賺呢?對了……茶訓班是怎麼回事?
“茶訓班就是培養那些高素質的茶女,是一門剛興起的行業,我仔細研究過了,前景大好……現在全國緊缺那些懂得茶道的人才,中國茶道名撒天下的,需要有專業的人員進行推廣,比那什麼英語吃香多了,乖乖回來吧……清幽又雅致,我覺得挺適合你的,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心血呢?”左佐好像知道紗小米在疑問一樣,立馬給出了解釋。
“茶女……”紗小米一聽到這個詞語就不禁聯想到身份不好的女人,純屬條件反射,沒有什麼特殊含義是專門在茶館泡茶的嗎?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趕快回來吧,這個老師可是千金難求,要是你媽不同意,我親自去說……”看來左佐是認真的,太認真了讓紗小米都不習慣,不知道怎麼回答。
“好吧……我3月前回來。”紗小米怕辜負了他的心血,隨即答應了,反正Jay不是也說讓自己早點回校嗎?而且剛剛也跟蘇煙女士說了,這下正好,都湊一起了。
那邊熙熙攘攘的吵鬧聲一直沒有停過,還時不時傳來電鑽扯心裂肺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應該是熱火朝天飛景象吧。
“那再聯係……回來前打個電話。”左佐歉意的關了電話,太忙了,這個年都沒有過,趁熱打鐵的忙著分店開張的事情,一不留神連春節都過了大半。做生意就要有派頭,大手筆。給人營造一種王牌的感覺,那麼離成真正的王牌就不遠了這是子希教的,錢堆錢永遠是生錢最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