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學期期末的慢慢將近,整間教室裏的氛圍也逐漸變得更加緊張了,刺骨的寒風阻擋不了的是學生們一個比一個早起的步伐,跟著這種變化,穆七夏起的也是越來越早。
以往是六點起,星期一變成了五點五十,星期二就成了五點半,到了星期五的時候,堪堪五點就已經睜開眼了,睡不著。
呼嘯著的北風卷攜著寒氣進入她冰涼的身體,她卻仍有些心不在焉的按照以前九月份一樣的在水龍頭底下接了一捧涼水撲在了臉上。
冷意襲來。
但她的耳朵旁卻好像仍然在不停回響著昨天老班在班會上通知的事情,經過一個學期的觀察和討論,學校決定從他們這一級開始,滿一學年之後才重新劃分文理科。
話一說完,簡直就像是一石驚起千層浪,就算當時班主任還在前麵坐著,底下也已經掀起了巨大的討論。
也難怪,這個時候了,大家一直在為自己以後分班後進入重點班在做不同的打算,情緒本來就很敏感,再加上這次的期末考試又關乎著過年時七大姑八大姨的詢問和父母臉麵的問題,突然整了這麼一出,實在有些不近情理了。
也不符合一中一貫的作風。
可是,誰叫一朝天子一朝臣呢?穆七夏剛來的時候就聽聞原來的老校長因為貪汙被送了進去,而新校長的這第一把火,算是轟轟烈烈的燒開了。
羅越溪在一旁趴在桌子上唉聲歎氣:“完了,完了,本來我準備考文科重點班的,一個月都沒怎麼看物理書了,這回可完蛋了!也不知道怎麼跟我媽交代啊……”
穆七夏聽著,禁不住有些頭疼。
倒不是和羅越溪一樣擔心回家不好交代,反正她自打進了高中之後在怎麼努力,因為數學排名也一直在中下遊徘徊,她媽也都知道。況且,也沒有其他人會問她這個問題,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她家的情況,也不至於大過年的再給他們找堵。或者,再退一步說,她本身就做好了學文學理都一樣的打算,隻要,隻要……不和孟辰秋一樣就行了。
這是她給自己找的退路。
然而,卻生生被一個新來的政策給打散了。想想,也挺夠悲催的。總是充當改革的實驗品,也是很讓人不爽的一件事。
不過,又真的無可奈何,看著老班在上麵竭盡全力的安撫大家的情緒,明顯也是不讚同的,可也沒辦法啊。她也學著羅越溪,用頭抵在桌麵上,然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冬日的早晨,寒冷總是最佳的醒神藥方。穆七夏整了整已經有些遮眼的頭發,一邊縮著脖子快步向前一邊琢磨著什麼時候抽個時間去剪個頭發了。
不過幸虧臘月裏五點十分的校園還是沒什麼人的,她有些慶幸的微微裂開嘴角,又摸了摸通紅的鼻子,卻沒想到今天有些不同,才離開宿舍十幾步遠,就一下子撞到了一個人牆。
而且還是很熟悉的人牆。
意思就是,應該不止撞到過一次。
畢竟,在一個人的懷抱中呆久了,總會連那裏的溫度都能記住,何況,又是一直心心念念著的。
孟辰秋!在撞上去的那一瞬間,就算隔著他的羽絨服,穆七夏卻鼻子一酸,眼眶登時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