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鬆迎風,孤獨地紮根在山頂之上。
天邊陰沉沉的,濃雲不知何時開始翻滾起來,隱隱地就要壓了下來。
墨寒坐在古鬆下,望著穀外茫茫荒原,心中酸苦不已。他最喜歡呆在山頂,因為沒人笑話他,他可以自由自在地俯瞰穀內的景象,瞭望穀外的蒼茫,去想象世界的奇妙。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資質如此差,整整十年了都不能武道開元!”突然間墨寒心中一滯,穀內的子弟雖說資質有好有壞,先不說天雛榜上那些資質絕豔的子弟,哪怕是普通子弟,至少武道開元絕對不成問題,然而為何自己竟連踏入武道的大門都不行?
他記得第一次參加穀內開元大會那年自己才六歲,雖然沒有成功,也說不出的失望,不過他還並沒有太過在意,畢竟他不是唯一的一個。
然而第二年,他又失敗了,這一次與他同歲留下來的隻有他了,不過他沒有氣餒,依舊努力地修煉著。
到了第三年,參加的時候看到的麵孔已經有些陌生了,可是他又是那個失敗的孩子,他開始不甘起來,隻是平時在後山,常常多了一道幼小的身影在那呼吸吐納,感受著天地間的元氣。
第四年……
整整十年!
墨寒整整失敗了十屆,那種苦悶與不甘有誰能夠理解?
天空中越發陰沉,滾滾如潑墨一般的濃雲不斷地翻湧著,墨寒的眼神裏充滿了絕望。
轟隆隆!
天地間響起一道驚雷。
古鬆之下,墨寒仿佛瘋了一般,突然向著天地間吼道:“不,我絕不要這樣庸庸碌碌地活下去,我還要為蘭姨報仇!”
轟隆隆!
又是一道銀芒乍起,巨大的響聲仿佛是天地的怒吼,徹底地將墨寒的聲音給淹沒。
麵對這天地間的憤怒,哪怕是最強的武道高手都得退避三舍,更何況是墨寒呐,此時的他站在山頂上,看著那仿佛就在眼前的恐怖驚雷,心頭不由一震,他從未見過如此狂暴而又震響的驚雷,也從未這般近距離地感受到天地的力量。他心中害怕,頓時想要離開山頂。不過剛走幾步,天空中如豆大一般的雨點頃刻間砸了下來,他的肌膚頓時傳來一陣疼痛。
轟隆隆!
剛走數十米遠,墨寒隻覺得眼前銀芒乍現,陡然間又是一道驚雷而下,那巨大的響聲一下子幾乎震破他的耳膜,而隻見那驚雷竟是直直地劈在古鬆之上,幸虧墨寒跑開了,否則此時定然早已灰飛煙滅。然而即使如此,可是那絕強的雷霆之力頓時令山體一震,而墨寒更是雙眼一黑,竟是暈了過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
墨寒幽幽地醒來,他發現不知何時那恐怖的驚雷已經停了,隻是暴雨依舊,那豆大的雨點砸在他的臉上、身上,帶起極大的疼痛感。不過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發現並沒有什麼傷勢,頓時鬆了一口氣。
想到剛才恐怖的一幕,眼下的墨寒依舊心有餘悸。他略微掃視一周,便找到了下山的路,想要先離開山頂再說。可剛走幾步,他的神情陡然一滯,雙眼怔怔地盯著不遠處已然麵目全非的古鬆,再也挪不開了。
原本那挺拔悠揚的古鬆,此時早已化為灰燼,看不到丁點原來的模樣,然而令墨寒驚奇的是,那堆灰燼上竟然有一道極為純淨的湛藍色火焰正在燃燒著。
滾滾暴雨,那團小火苗怎麼沒有熄滅?
好純淨的火焰!
墨寒看到那團火焰,心中突然產生了一股異樣的感覺,他從未見過如此純淨璀璨的火焰,心頭一滯,內心中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嘴中喃喃說道:“雷火,這不會是雷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