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的家在穀內東側,離議事大廳較遠,一路上想著能見到蘭姨,頓時身輕如燕,他的心也隨之飛了起來。蘭姨這些年一直獨自撫養著他,裏麵的艱辛自不用多說,再加上蘭姨當年的事情,又不受穀內眾人待見,更是心酸難耐。
大約一刻之後,墨寒一看到了那熟悉的小院,臉上出現了一絲喜色,當下便急急忙忙地趕了過去。可是墨寒剛來到小院前,他便聽到裏麵傳來一道刺耳的女人聲音,音調很高,顯然不是蘭姨的聲音。
墨寒先是愣了愣,隻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他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女人,頓時臉色大變,忙向小院而去。
小院內站著一個穿著華貴的女人,大約三十出頭的模樣,柳眉丹鳳,臉上畫著濃重的妝彩,不過她的眼神很冷,更是透著一股倨傲,而她的身邊則跟隨著一個奴仆打扮的男子。
那女人對著蒙著麵的蘭姨一陣冷笑,言道:“琦蘭,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想當初你是何等的不可一世,武道上的資質冠絕整個幽穀,後來又被選為火族候選聖女,整個幽穀的子弟都以你為榮!可是你沒想到,今日你會落到這般地步吧?”
蘭姨雙手緊緊地握著,她那裸露在外的雙眼中露出一絲氣憤,身子甚至微微有些顫抖,對那女人道:“衛雪,我早已告訴過你,你丈夫的死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到底想怎樣?”
那華貴的女人怒道:“哼,沒幹係?要不是你這個賤女人,我丈夫怎麼被九階妖獸所殺,又怎麼會丟下我孤兒寡母?”
蘭姨道:“無論你怎麼想,這件事都是和我沒有關係的。”
那穿著華貴的女人怒極反笑,冷聲道:“哼,我可聽說你那收養的小賤種在這次任務當中死掉了,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這個勾引別人丈夫的賤女人過的是何等淒慘的。”
蘭姨的身子渾身一震,她纖弱的身軀不禁微微顫抖,她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想到墨寒的死,心頭就泛起巨大的悲痛。
衛雪一看到琦蘭那悲戚的模樣,頓時她那滿是脂粉的臉上笑容更盛,滿是嘲諷地道:“嗬嗬,當初你不是要跟那賤男人跑嗎,現在那賤男人丟下你不理,如今你那收養的小賤種又死了,這一次就讓你嚐嚐那古老終生的滋味。”
“住口!”就在這時,墨寒衝了過來,他的臉上怒氣滔天。
“小寒!”原本內心已如死寂的蘭姨,頓時出現一陣狂喜,她三步並兩步地跑了過去,那素白的雙手撫摸在墨寒的臉頰上,哪怕是一直被衛雪奚落,她都沒有掉過一次眼淚,然而看到墨寒,她再也抑製不住,眼眶裏頓時流出一行熱淚。
墨寒心疼地看著蘭姨,輕聲道:“蘭姨,我沒死,我回來了!”
蘭姨連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她的雙手緊緊地抓著墨寒,像是生怕就真的離去,再也一去不返了。
這時候不遠處的衛雪陰沉著臉,冷笑道:“小賤種,命倒是很大。”
墨寒的心頭頓時一沉,他的臉色不好看。
這個女人,就是洛河那死去長子的媳婦,也就是洛傑的母親。洛傑之所以每次看待墨寒都冷漠的可怕,便是深受這個女人的影響。這個女人對蘭姨格外怨恨,每次遇到蘭姨都會盡情奚落,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跑到自己家裏來了。
墨寒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她,緩緩道:“你剛才罵我蘭姨什麼?”
衛雪被墨寒緊盯著的眼神看得一陣心慌,然而想到這是那個賤女人的收養的賤種,頓時臉上出現一陣慍怒,叫道:“怎麼,還想要再罵第二遍,哼,那我就行行好再罵一遍,你那蘭姨就是個賤——”
“啪!”一聲異常清脆而又響亮的耳光響起,這耳光來得太過於突然,以至於那衛雪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隻感覺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上傳了過來。
四周靜的可怕,似乎都能聽到清風拂過樹葉的聲音。
這是衛雪終於醒悟過來,臉上憤怒地幾近扭曲,那女人獨特的尖銳叫聲瞬間傳遍整個小院,隻聽她直指著墨寒的鼻子,罵道:“你個小賤種,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甚至因為太過激動,她整個身子都在不停地顫抖!
墨寒看到她那氣急敗壞的模樣,臉上卻是淡淡地道:“我打的便是你,你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