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旭日東升。
穀內東側的小院裏,柔和的光芒透過那雙頗為老舊的斑駁木窗映照在一位少年的臉龐上。
這少年盤膝在床,雙眼微閉,靜靜地修煉著。
過了好半晌,他這才緩緩地睜開雙眼,刹那間卻是閃過一道精芒,那眸子明亮至極,直如星辰!
墨寒的臉上無喜無悲,淡淡地掃了一眼窗外幽穀的景色。
他回到幽穀已經超過七天了,自從秘境之行結束,他便和嶽義他們回到了穀內,隻是這兩天他的腦海裏一直回蕩著洛傑甩開他手的那一幕情景。
對於洛傑他固然是不喜,甚至有著極度的厭惡,可兩人之間總歸沒有深仇大恨,又出自同門,可他卻是沒想到這人竟然驕傲至這般地步,哪怕是寧願墜入深淵,也不願讓自己來救他。
那深淵直入萬丈,黑漆不可探底,墨寒和嶽義他們往下潛了好幾次,都根本摸不著一絲邊際,一旦墜入其中,必然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墨寒靜靜地回想著此事,不由地微微歎了一口。
雖然這洛傑一直給他造成了極大的陰影,在當初宛如山嶽一般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可是隨著在衝榜日自己親手將對方擊敗,這種感覺就小了許多,後來隨著洛傑的出走,便越發淡了。
當在秘境看到他的時候,墨寒的心頭盡管驚訝無比,卻也沒有太多的波瀾,哪怕他依舊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光彩奪目,然而墨寒也早已非當初那個無法修煉武道的少年了。
可墨寒終究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得決絕,仿佛永遠都無法擊敗他那高傲的性子。
正當這時,忽然間屋外傳來了蘭姨柔和的聲音:“墨寒,有人找。”
墨寒這才微微醒悟,忙道:“蘭姨,來了。”
他來到屋外,便發現一位穿著黑色勁衣的人候立著在院內,此人大約三十出頭,身材健壯,濃眉大眼,給人一種挺拔的感覺,墨寒也認識此人,知道他是老穀主的侍衛,隻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人一瞧墨寒出來,便朝他點點頭,道:“墨寒,穀主召見。”
墨寒微微一驚,不曾想竟是老穀主要找自己,也不知所為何事,當下頷首道:“我知道了。”說完,又對著身旁的蘭姨道:“蘭姨,那我先去了。”
蘭姨道:“恩,早些回來。”
雖然自己回來好幾天了,也徹底地打消了蘭姨對自己的牽掛,但墨寒想起自己回穀那日蘭姨看到自己的那種極度狂喜,他的心頭依舊感到一陣悸動,自己這次離開幽穀的日子,蘭姨聽到自己當初的下落不明定然是焦急萬分,也不知這些日子蘭姨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墨寒也很想陪在蘭姨的身邊,便溫順地又點了點頭,道:“恩,我去去就回。”這才跟著這常年待在老穀主身邊的侍衛走了。
……
幽穀後山,穀風輕揚。
墨寒靜靜地站在老人的麵前,雖然僅數月未見,但他發現往昔微笑著的臉頰消失不見了,神色間憔悴了許多,眉宇微凝,像是有著許多心事。
老穀主沒有開口說話,墨寒便靜靜地候著,他猜測著老穀主找自己或許是因為洛傑的事。
就在墨寒瞎想的時候,老穀主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小家夥,出去這才不到半年,沒想到修為倒是精進了不少,我聽嶽義說,你眼下無論是武道還是念道的修為都達到了虛境,總體的實力甚至還能隱隱跟玄境的高手相比。”
自小到大,若說蘭姨是他最親近的人,龍澤是他最崇拜的人,那這老穀主便是他最為尊敬的人了,能得到老穀主的稱讚,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可此時不知為何卻是高興不起來。
不過與老穀主說話,他卻沒有太大的壓力,便道:“穀主爺爺,這段時間內的確發生了很多事。”
老穀主微微一笑,道:“小家夥,那你就和我說說這段時間內,你都去了哪裏?”
墨寒對於這個相貌不揚的老頭感到莫名的親切,知道他為了幽穀奉獻出了一生,哪怕當初自己常年備受旁人冷落嘲笑,老穀主也沒有任何絲毫的異樣,有的隻是對於自己的關心與愛護。
墨寒早就將麵前的老頭視為自己的爺爺,當下便將離開幽穀之後的經曆一一與他述說。
從參加聖地之行開始,一直講到墜入山腹,然後又是如何碰到姬妃雪,再從那山腹裏憑借著星辰吊墜逃生,當然對於自己在山腹內的屈辱往事自然是沒有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