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尚書和自家的公子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撕心裂肺地連連求饒。趙纊霖眼皮都不提一下,快步走向了刺兒,將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輕輕攬過她的肩膀,道:“走吧。”
我抬眼看著那男子,動作輕緩,放佛對待一件寶貴的東西。聲音驟變,含著滿滿的溫柔。我突然安心下來,對他報以感激的一笑,跟著他走出了門口。
“手和辭呈,明兒上朝可莫要忘了。”趙纊霖經過王尚書身邊淡淡開口,放佛隻是一個最正常的囑咐。可王尚書聽了這個,卻兩腿一軟,暈了過去。
趙纊霖剛準備離開,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回身囑咐道:“嵐,離了趙水,這盈春樓果真變的越來越不堪了,明兒就封了吧。”莫澄嵐點點頭。眼神卻離不開那個和邵姈堇完全一模一樣的女子。
“你怎麼會在盈春樓?”趙纊霖帶我進了一家名叫複雲樓的酒肆,安定下來,便開口詢問。我搖搖頭,心中卻了解,這八成是和餘桑青有關。突然,門口有一個黑影暗聲彙報道:“主子,小人已經去玉王府打探過了,玉王府那邊,沒有異樣。”
這偌大的玉王府,希望我能留下的人,也不過玉墨軒,杜心淳二人罷了。其他人恐怕慶祝都來不及。
“你再回去,朕怕你會惹來殺身之禍,不如這樣吧,等朕查明了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確定你安全了,再送你回去。”趙纊霖看到女子落寞的表情有心中隱隱有些疼痛,於是便岔開話題。我凝思片刻,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況且,我現在回去,玉墨軒若是問起來,我該怎樣回答呢。
這夜,我又做了一個夢,夢中有個女子悲切的聲音唱著首悲切的曲子:“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餘裏,各在天一涯。”
夢中還有位男子,伸手為眼前的女子別上了一枚紫玉簪,調笑道:“醜八怪。”--------------------------------------------------------------
“父王,刺兒,刺兒到底在哪?”玉王爺糾結地看著記得團團轉的玉墨軒,緩緩開口:“刺兒在這府中不安全,本王講她送出府去了。”嘴上雖這樣說,心內卻想起餘桑青那日婉轉的提示---這個王府,隻要有刺兒便無她。
“你若是放不下她,等將來成了親,將她好好安頓安頓父王都不反對,不過這段時間,你需得好好準備婚禮的事情。”
玉墨軒放佛沒聽見,抬腳便走。卻聽到玉王爺冷冷的聲音:“若是成禮的事情出了岔子,本王就把她送出京城。”玉墨軒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最為尊重的父親,半晌,才低下頭,悶悶地開口:“婚禮不會有任何情況,還請父王遵守諾言。”說罷,便離開了。
出門,正走在橋上,卻不想看到餘桑青迎麵走來。玉墨軒此時心亂如麻,沒有功夫應付餘桑青,便隻淡淡頷首,便離開了。
餘桑青的心內突然一陣難過,這男子眼中的笑意,為什麼從不為她駐足呢?
看出了自己主子的傷心,餘桑青的貼身丫鬟趕忙上來勸慰:“主子,將那女子趕走了,以後三爺的心便會往您身上收了。現在的苦,您委屈委屈,忍忍便過去了。”
餘桑青轉念一想是這麼個理,便也不糾結剛才的事情了,反而想到了刺兒。
“不過,你到底把那女子打發去哪裏了?”
隻見那丫鬟森森一笑,附在餘桑青耳邊說了什麼。話一出口,餘桑青便驚呼起來。
“這樣,這樣,是不是……”餘桑青突然心中有幾分愧疚。
看出自家主子的憐憫,那丫鬟又開口勸:“這樣一來,就算以後三爺找到了她,也會徹底斷了念頭。”
的確啊,若是一個女子清白不再,會有幾個男子真心疼惜她呢。
餘桑青看到事情已經發生,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在心內淡淡念了句:“阿彌陀佛。”希望能減輕些的業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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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我在趙纊霖為我安排的人家裏已經住了七八日,這家男主人和女主人都是趙纊霖安插在京城的眼線。以備不時之需。可表麵上看,隻是一對開著包子鋪的慈眉善目的老夫婦,並不讓人懷疑。
“丫頭啊,莫要累著自己,這些活兒我們來幹就好。”包子鋪的女主人被街坊稱為霍大娘,此刻正心疼地看著那個身材單薄的女子。
我揚起笑臉,示意她沒關係的,繼續幫她翻起籠屜來。
“好了好了,你啊,去街東頭兒幫我買些酒來,這兩日店裏的酒倒是賣的快。”霍大娘奪了我手中的籠屜,又塞給幾個銅板。我知道她是心疼我,心中更加感激。趕忙去買酒了。
正走在到酒館門口,我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嚷嚷著:“小心點小心點,這些都是明晚宴會上需要的酒,碎了你們可仔細自己的皮子。”那頤指氣使的語氣,是玉兒無疑了。我有些心虛,剛忙藏在了酒肆外的弄堂內。不一會,家丁們裝好了酒,便推車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