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最近可有覺得身子不適?或者眼前出現幻象?”拜那位鹿角人所賜,大年初一我就得叫來郎中為我號脈。此刻,李太醫號過我的脈,正詢問著。
我聽到“幻象”兩字,心中一動,想到那晚的奇怪想法,趕忙調整了調整臉上的表情,搖搖頭,開口:“沒有,隻是那疹子發癢。”說罷習慣性地抬手就要撓那疹子,卻不想被趙纊霖捏住了我的兩個手臂,“你是想毀容麼?”
我聽了隻好訕訕放下手來。將手僵硬地從他手中抽出來。而他麵上的表情並無變化,依然淡淡開口問李太醫:“那瘴,查清楚了麼?”
我滿懷期待地看向李太醫,卻看到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那瘴名喚桃花吐風,是最為普通的一種瘴。被施之人先是會麵起小疹,形似桃花,之後幾天會手腳發軟,好像行走在風中,故喚名‘桃花吐風’。而娘娘所中的瘴中還多加了一味幽魂草,但是幽魂草並無毒,隻是會讓被施瘴之人出現些幻覺……關於這瘴,微臣隻查到了這麼多。”李太醫款款道完,一臉同情地看著我。
“這麼說……起,起疹子隻是第一步,這,這之後還有第二步?”我聽了李太醫的話目瞪口呆。
隻見李太醫一臉抱歉地看著我,回答說:“正是,那‘吐風’之症這兩日就會發作了,因此,娘娘這幾日就減少出行,多在屋中休息吧。這瘴並不是什麼大毒,若是執意要解毒的話,所用的藥材反而會給娘娘的身體帶來更大的傷害,因此,娘娘便忍忍吧,忍過這幾日就好。”
我的心情頓時跌落穀底,而李太醫看到了趕忙繼續寬慰我:“這‘吐風’隻是間歇發作,因此,娘娘還是能在園中隨意走動走動的。隻是隨身攜帶個拐杖,以護周全。”
“什麼?拐杖!”我無奈地握了握拳,想我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出門竟然需要帶個拐杖!
“什麼鹿角人羊角人的,被我找到非要交給杜老頭讓他做實驗!”我咬牙切齒暗暗發誓。
“有勞李太醫了。”趙纊霖看到刺兒越聽越冒火,微微勾了勾嘴角,示意李太醫可以先行退下了。
“羅正,你那邊的消息呢?”等李太醫走了,趙纊霖又開始詢問起羅正來。
羅正趕忙一溜小跑上前,手中還拿了許多文牒給趙纊霖“老奴去查了,這幾年京中並沒有來什麼伶人出沒,宮中有記載的伶官也隻有這些了,但是其中,並沒有一個以鹿角作為裝飾的。”
趙纊霖心中一陣煩悶,所有針對這鹿角人的調查都走入了死徑,瘴是最普通的瘴, 身份不明了,就連他現在有可能藏身何處他都不知道,現在,敵方變成了主動方。他凝思著,習慣性握拳,咬住了食指關節。
我突然覺得這像個小孩子的舉動,瞬間發起笑來,卻不想這廝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看著我,問:“挺好看的?嗯?”
我立刻垮了嘴角,換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搖搖頭。而這次換這廝笑了起來,開口道:“好了,你去做飯吧。”
我點點頭,順從地轉身便走,出了門卻才覺得,剛剛這廝和我說話的口氣分明拿我當使喚廚娘了!我隻好對著他的身影翻了翻白眼,便準備飯菜去了。
“朕不吃!”趙纊霖隻是淡淡掃了掃盤中的蘆筍便全盤否定,斬釘截鐵地說。
“你嚐嚐嘛,今兒做的是甜的,你以前應該沒有吃到過的。”雖然早就知道趙纊霖不喜歡吃蘆筍,但是這廝最近吃了許多海鮮發物,今兒吃些清淡的總沒錯。
“不吃。”他又是一撇頭將我做的飯菜擺在腦後。
“喂,你……”我正欲說些什麼,突然小腿傳來一陣酸痛,我趕忙用手上下按摩著,卻不想酸痛 愈重。
“你怎麼了?”趙纊霖見狀趕忙上前來查看,卻不想被我狠狠翻了個 白眼:“不要你管……”誰曾想我話音剛落,手臂也酸痛起來,整個身體不受控製地從凳子上往下滑著。
“啊……”眼看著我就要和大地親密接觸了,就在此時,趙纊霖上前來扶住了我,“怎麼回事? ”他輕輕將我放在小凳上,問道。
“腿,腿好酸……”我舉著顫顫悠悠的手指了指腳尖。
我想那時我的表情一定萬分痛苦,他才會做出那種舉動----他竟然放下他高傲的身板,俯下身來,為我揉起了腿。屋中本來混亂不堪的人們,頓時都安靜了下來,這種狀態,直到清倻進來接替了他才結束。
--------------------------------------------------- “怎麼樣,好些了麼?”宣來了李太醫卻依舊沒什麼辦法,我是那“吐風”之症犯了,隻需忍耐片刻症狀便會減輕些。這不,沒過一個時辰的功夫,我的酸痛便緩解了許多,由趙纊霖扶著慢慢坐了起來。